“沐个浴就好了。”白梅客又重复了一遍,比之先前更加斩钉截铁。
秦鹤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知道了?”
白梅客没有回答,只微微低着头,能看到秦鹤邻握住她衣角的手在颤抖,她道:
“秦鹤邻,我保证,不会因为这个嫌弃你,你也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不许输。”
“在牢里不许输,在这里更不许。”
也不知秦鹤邻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但话落,他缓缓松开了握着衣摆的手,白梅客未再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这种事只能自己透熬过去,不然会被困在原地自罚自伤一辈子,白梅客曾经没有做到,但现在希望秦鹤邻可以。
浴房在西配房那边,白梅客出来后去了东配房,这几日秦鹤邻出事,府上上上下下都慌得不行,好在有庆安在勉强控制住了局面。
今日秦鹤邻回来,那姿态并不好看,白梅客特意将人都遣了出去,哪怕罗浮也让她在房中歇着了。
可现在罗浮却立在那里,手上拿着一张密封过的信函。
“谁寄来的?”白梅客漫不经心地接过,也不用信刀,直接上手撕开。
罗浮抿了抿唇,低声道:“主子寄来的,说是好像找到您妹妹了。”
白梅客一僵,忙动手将原本那个被她扯开了一半的信封抚了回去,动作小心像是欲盖弥彰似的,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开信刀,缓慢又珍重地一点点划开。
蜡封很小,哪怕她动作再慢,也不过几息时间便彻底脱落。
罗浮不知什么时候退了下去,白梅客看着里头雪白的信纸,咽了口口水,轻轻取出展信。
前头都是义父照常对她的关怀问好,白梅客一目十行地扫过,直到提及白璇才又慢下来,仔仔细细地看过每一个字。
“而今行至云州乐县,悉闻五年前流亡来一幼女,年岁与璇儿相仿,便有此猜测,料想梅儿知晓后必然欢悦,故急送此信,待探得真假后再书一封。”
云州乐县……
或许是先前失望的次数太多,这次收到这封信,白梅客忽然想亲自去那里看一看。
只是……
她侧头看向浴房的方向,去云州不像回娘家那般说走就走,秦鹤邻会让她那么容易离京吗?
那边秦鹤邻将落到地上的衣物一并捡起,这才发现他从牢里捡到的那张纸碎竟掉了出去。
拿起一看,上面字迹已经晕染模糊看不清楚,只勉强能认出子荷二字。
子荷?听着像个人名。
只是秦鹤邻在脑海里想了一想,也没记起谁的名字中带有这两字。
白梅客将写有白璇消息的那封信收好,随即展开了另一封。
“清明将至,我无暇回京,若梅儿得空,还望替我为子荷上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