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扪心自问,若是让白梅客自己处在那个境地,她坚持不下来。
甚至秦鹤邻疯掉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那些事没有一个是会真的伤到他身子的,但每一个又完全将他放在畜生的位置上,尤其是对于秦鹤邻这样读过圣贤书,可杀不可辱的人来说,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痛快。
皇帝想的一点都不错,秦鹤邻真的会怕。
白梅客喉咙有些干:“那你觉得,他会认吗?”
其实他们都知道结果,那种情况下除了逃离不会再产生旁的想法,秦鹤邻一定会认罪。
皇帝想要的很简单,他只要秦鹤邻顺服。
故而秦鹤邻只需要认罪,承认自己真的舞弊就能立刻结束这场折磨,想来皇帝之后会金口玉言替秦鹤邻平反,他依旧是那个不染尘埃的状元郎,没人会知道他曾和屎尿共眠过。
“只要他认罪,就不会有人受到影响。”徐昀成缓声道。
白梅客沉默。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但白梅客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些气愤,替她的仇人气愤。
秦鹤邻是个很好的人,哪怕他是秦培怀的孙子,白梅客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他不挑食,很会穿衣裳,身上香香的,有股手不释卷的勤奋,但也会看借尸还魂的话本,心软又体贴,从来不会跟人恨声说话,他其实很容易笑,笑起来特别好看。
哪怕是她,给秦鹤邻准备了那么多死法,每一种都是干干净净的。
这样好的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只是因为皇帝想要捏人玩。
白梅客念过学,读过四书五经,她听父亲讲过,大多学子在踏上这条道前,都是存过治国平天下的心思的。
秦鹤邻才二十五岁,他已经有半只脚踏在这条路上了,他有大好前途明媚光景,为什么要让他在这样做梦的年岁体会骨头一寸寸被碾碎扔到地上的折辱?
白梅客知道秦鹤邻认罪对谁都好,但她又觉得秦鹤邻不该就这样随意地顺了皇帝的意。
哪怕这是一场明知必输的较量,白梅客也不想秦鹤邻认输。
她心里的愤恨蹿起一团小小的火,就好像她曾经在这样的比试中认输过,现在看到旁人也要参赛,便忍不住为他摇旗呐喊起来。
她看向徐昀成,语气温和又平静:“徐指挥,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进去看看秦鹤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