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骨相优美高贵,病弱不过是凭添风姿,更增风骨,可是与当初淮河滩涂之上大杀四方的精神相比,已是隐隐有油尽灯枯、回光返照之相。
他虚弱消瘦至此,绝非一日之功,又如何在乱仗之中,一箭射杀孔武有力的漕运总兵曹开河?
众人正各自思量时,榻上人已迎着看过来,视线却从众人前方虚空飘着,仿佛没个着落,只软软地抬起手,“对不住各位,沉某如今看不太清……敢问,王大人可来了?”
王恕近到榻前,“本官王恕,沉大人,可感觉好些了?”
虽然晨间曾在长街相遇,可那时沉淮昏迷,被高峻背在身上,王恕并未看清他面目,此时才得以正面打量——这就是沉淮。
王恕不仅在南京兵部,更在南京都察院之中,如何不知道沉淮伤病的来龙去脉?此行淮安,无人知道:曹开河不是他的目标,沉淮才是。
只是,所有的盘算,都已被打乱,千丝万缕的背景和头绪一时理不清,隔着国法和规矩,此后又将如何论处?
他近前了,沉淮便强撑着要坐起来,王恕伸手将他扶住,“莫动!沉大人不必拘礼,你且躺着就好。”
沉淮虚软无力,苦笑了一下,“失礼。”
这时,南京副守备孙公公却抹着眼角,招手唤张参木,“张参木,你且说说,沉大人的眼睛如何竟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