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了。”
吴大有瞳孔微睁。
“竟然长平了!我有一种预感,不撕开鼓包,等它慢慢掉,长好的伤口,既不向内凹,也不向外凸,还会长出竖裂纹,看起来,像从未生过病一般。”
沈青赞许点头,“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其余几人,也抠破数个鼓包。
有的流黑水,有的结黑膜,但无论哪一种,疮面凹陷程度,都比以前浅很多。
这下,众人不再有分歧,大肆夸赞沈青医术好。
“这小伙,年纪看着不咋大,能耐却很高。
前面那几波人,胡子都白了,办出来的事,叫人看了直连连摇头。”
“也不怪他们,这病...我幼年时,曾见过一回,真治不了。
小伙,确实厉害,这么难治的病,都被他给攻克了。”
“明年开春,又能够榆钱吃喽,榆钱麦饭的滋味,我可想念好久了。”
“榆钱麦饭,洗净拌面粉,上锅蒸熟,晾上一会,浇点蒜醋汁,可美味了。”
“不错。”
吴大有望着一个个干瘪的鼓包,满意的直点头。
“估计是这儿的树,比村口的树要细一些,疗效才会更明显一点。
沈青,喏,剩下的诊费,36块钱,你点点看。”
沈青接过一沓钱,查验无误后,收进了衣兜。
“我割了一斤五花肉,还杀了一条草鱼,中午甭回去了,我掌勺,烧一桌子好菜。”
“不了。”
沈青抬头望天,乌云阴沉,四周一片灰蒙蒙的。
“天太阴了,虽说带了伞,但...雨天骑车,容易喝冷风感冒。”
吴大有环视一圈林子,目光所及之处,皆自带一层‘灰纱’滤镜。
强留?
人家治好了榆树,自己却害人家得了风寒,那多不好啊。
“成,天气不好,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但...宰好的鱼和那一斤五花肉,你得带着。”
“鱼,我拿走,五花肉,留给女儿吃吧。”
吴大有一脸惊奇,“咦,你咋知道我有女儿?”
咋知道的?
上回在百货商场,送出去两颗奶糖。
干货摊的摊主,当场拆开包装吃了糖。
吴大有却将糖揣进了衣兜,此刻,他的衣兜处,还夹着一个彩色发卡。
那发卡,由一节铁丝弯折而成。
一半,很平整,一半,压成了波浪状,整节铁丝都喷了粉色的亮漆。
“喏。”沈青朝黑色衣兜扬了扬下巴,“上面别了个粉发卡。”
“什么?”
吴大有低头瞧见发卡后,咧嘴一笑。
“早上,给女儿梳头发时,顺手把发卡别在衣兜上了,梳好,再取下别碎发。
没成想
,落了一个。我送送你吧。”
“行。”
随即,沈青和吴大有,有说有笑朝村口走去,其余人...留在树林内闲聊。
中途,吴大有拐了一趟自己家,拎了两条鱼,挂在沈青的车把上。
二人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一青年男子,领着两个少年,站在榆树下。
那青年,脑袋像螳螂,是车座子形的。
他穿着棕色棉衣,腋窝夹着一个黑皮包,用一种看商品的目光,打量着大榆树。
“王九,起开,我早就说了,村口榆树不卖。”吴大有喊道。
“吴叔,趁它还有点生气,卖给我得了。不然,等它死透了,黑水渗进树芯,除了锯短当柴火烧,别无第二个选择了。”
王九摆出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
沈青:“对方是谁?”
吴大有:“夹皮包的,叫王九,是收树人,专收粗壮、年份高的大树,那俩少年,是他的徒弟,前段时间---”
吴大有将之前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一个月前,王九听闻小吴庄的古树病了,还是不治之症,便找到吴大有,欲用300块的价格,买下古榆树。
称:
小吴庄,共有59户人家,300块,平均分的话,一家能拿5块零8分,足够过个好年了。
甭犟了,赶紧卖了吧。
树,品相降低,却还按原品相出价,放眼整个云水镇,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要知道,树一旦得了病,价格就一天比一天低。
大榆树,屹立一百多年了,吴大有不愿卖掉它,更何况,他那时正忙于找人给树治病。
王九被拒后,隔三差五找上门,试图说服吴大有卖掉榆树。
吴大有不耐烦的挥挥手,“王九,你请回吧,这株树我不卖。”
“吴叔,你咋那么死脑筋呢。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祖辈栽这株树,是为了庇护村民。
眼下,树,都快病死了,连自己都保不住,何谈庇护呢?
卖了,把钱分给村民,再在村口栽一株榆树苗,才能传承祖辈遗愿”
王九眸光暗闪,心中为这番话点赞,利和弊都说了,不怕对方不答应。
“王九,你把天说破了,我也不卖。”
王九表情一滞,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