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打火钳头上,掉下一颗火星子,烧得大石毛衣滋啦响。
霎时,大石脑海闪过一些恐怖画面。
如,血洞、腹水、脏器。
他化恐惧为力量,拨开按他胸口的大手,掌心撑地,往后倒退。
上半身坐起来时,肚皮划过火钳头,烧出一道糜烂伤痕。
伤口不深,见血没见肉,却也足以令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啊---”
大石逃离火钳范围,站起来后,痛得直跳脚。
喊声震耳,四肢灵活,跺脚有力,怎么瞧,也不像生病、中毒的样子。
沈青将火钳插入煤炉下方灶口内,“呦,还真是装的。”
“鳖孙,敢坏我好事。”大石握紧拳头往前冲。
沈青杵在原地不动,在拳头即将触碰到自己鼻尖时,抓住对方手腕,向后方一拧,再按住对方的肩膀,将其胳膊向上、向外推。
嘎嘣---
一声脆响后,沈青松开手,大石的左胳膊,像软面条般,向下垂落着。
沈青旋转几步,绕到大石的另一侧,用同样的法子,卸掉了他的右胳膊。
“你---”
大石甩动胳膊,抬腿想用下肢攻击。
沈青瞄准对方剑突位置,一记高抬腿,踹得大石向后踉跄几步,摔倒在地,捂肚痛苦哎呦。
这一回,他不是装的了。
“大石。”妇人晃动丈夫胳膊,“臭小子,你下手也太狠毒了吧。两条胳膊全卸了,叫大石未来一个月,怎么吃饭洗脚呐?”
“我狠?你们合起伙来,想讹老妪的钱,就不狠心了?”
沈青发现妇人晃动胳膊时,衣兜露出一条手绳,麻花辫样的红绳,首尾连接处,有一小拇指指甲盖大、小鱼形状的玉坠。
没记错的话,短眉男的手腕上,戴着一条一模一样的手绳。
而且,刚才大石要被火钳烧时,他脸上只有不悦和愤怒,妇人被人揪后领阻拦时,他却神色焦急,一副时刻要上前干仗的架势。
那么,谁才是圆脸妇人的丈夫呢?
短眉男?
那一切情有可原。
装病男子?
那...就有好戏看喽。
“咦~”
沈青走向妇人,迅速从她的衣兜内,抽走那条手绳。
“刚给短眉男子看病时,瞧见他的手腕上,也有一条这样的手绳。怎么,你俩认识,莫非...短眉男和你是一伙的?”
瞬间!
妇人脸色煞白,短眉男神情愤怒+心虚,大石见状,顿时明白自己戴了绿帽子。
“李博,你个王八犊子。”
大石忍住疼痛,走向李博,像磕头虫般,用脑门去砸对方的鼻梁。
大石心中气急。
他和李博是发小,瞧见对方戴了手绳时,还问是谁送的。
发小称是未来媳妇送的,他还祝发小和对象...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天杀的。
合着,自己一直被发小、媳妇联合背叛,被二人当猴耍呢。
三人组局讹钱,装病的是他,垫后的是他,骗局被揭穿,挨打次数最多的,也是他,但...钱却是平分的。
李博自知理亏,并未还手。
圆脸妇人却不干了,她上前锁住丈夫肩膀,“别磕了,再磕...鼻梁可就断了。”
“你心疼他?”
大石挣开舒服,转身踢了妇人一脚,妇人立刻弯腰啜泣。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李博怒了,后退一步,猛朝大石的脸挥拳头。
这下,围观群众都明白了,大石、妇人、李博是个讹钱团伙。
一寸头青年,跨上二八大杠,大喊一声‘我去报警’,便离开了‘+’字路口。
屋内三人闻言,妇人止住哭泣,另外两个也不再打架。
“老婆婆~”
妇人含泪看向老妪。
“若不是生活所迫,实在找不到活干,谁会做这么丢脸的事?
我自幼失去双亲,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成年后,一直跟着大石打零工过活,割麦、制土砖、锯木头、扛沙包,啥活都干过。
天冷活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实在没法子了,才跑出来骗人。
老婆婆,您笑容温暖,一看就知是个善良的人,念在您没啥损失,大石却受了重伤的份上,就饶了我们吧。
我保证,我们仨绝对痛改前非,以后好好做人。”
老妪:“几个月之前,还是工分制呢,跟着大队本分干活,怎会饿肚子?
我没损失,你们内讧、受伤,不是因为你们心善,临了不愿再坑我,是小伙机智,用看病名义,揭穿了你们。
还有,你说的保证,我一个字也不信,这件事...还是交给警察吧。”
对方若真走投无路,才干出这种勾当,老妪不介意放他们离开。
然而,对方三个人,两个在店内演戏,一个在店外接应,明显是老油条了。
大石怒喝,“死老婆子,你咋油盐不进呢。”
李博嘴一撇,“大石,咱俩恩怨先放一边,眼下,离开小卖部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