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赖不掉了,想早点出去,需赔偿受害者损失,取得他们的谅解。
沈有根把一大家子聚一块,就是为了商量赔偿款怎么筹。
沈铁山一家以信任危机为由,上回为沈慧掏的钱,一分都没收回来呢,拒绝再次拿钱。
杨红叹气连连,她已和娘家闹掰,也整不到钱。
沈铁栓望着父母,眼里满是哀求,李老太疼小儿子,央求老伴想办法。
几人讨论一番,决定这钱...由沈青出,毕竟,沈慧托人传话,说做局陷害她的,正是沈青。
不过,谁去向沈青要钱,成了个大难题。
沈有根好面子,李老太脚踝还没好清。
王月英惧怕沈青,勒令丈夫、儿子不要去找茬,惹恼对方,捅出玉米地一事,可就遭了。
杨红和沈青交过手,自知打不过。
于是,重担落在了张铁丽的肩上。
沈铁丽眸光暗闪,临终遗言、家庭和睦这一招行不通,只能执行备用计划了。
“唉~”
沈铁丽长叹一口气。
“上下牙也有打架的时候,你们男人间的矛盾,我管不着,我管...妇人该管的事儿。
大青,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我邻居家的二丫头,长相真不赖。
水蛇腰,鹅蛋脸,皮肤白净,一双秋水眸又大又亮。
身体强健,有力气,为人勤快,还非常孝顺。”
噗---
人群传出一记嗤笑。
沈青循声望去,只瞧见一辆车胎半鼓的板车。
“大青,那丫头,你一见准喜欢,给大姑一个面子,去见一见呗。”
沈铁丽面挂笑容,事情成了,还怕没由头让外甥掏钱嘛,听人说水洼里的菱角,卖了好几百块呢。
小桃秀眉微蹙,‘给个面子见一见’这种路数,她可太熟悉了。
“大婶,去不去,得听本人意见,拿长辈面子做文章,不太好吧。”
沈铁丽眼一瞪,“我跟大青谈话,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说完,抬手去推小桃。
沈青将小桃拉到身后,“没记错的话,你丈夫亲弟的儿子,至今还单着呢,邻居家二丫头那么好,你咋不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堂侄呢?”
“那个~”
沈铁丽眼神躲闪,表情也有些僵硬。
“那个...一个村的,离得又近,两人打小一起玩,冷不丁在一块,彼此都不适应。”
媒婆的嘴,唬人的鬼。
沈铁丽的一番表现,令沈青确信...二丫头有问题。
“一个村的...多好啊。彼此熟悉,在一起后,能直接略过磨合期,哪怕发生争吵,彼此清楚对方底线,也不会说出难以收回来的狠话。小两口有啥困难,婆家、娘家都能及时伸手帮忙。”
这话说得在理,就连沈铁丽本人,都挑不出错处,假如...她不知道二丫头真面目的话。
这时,一留着锅盖头的小男孩,攥一苹果味的小糖,跑到三人面前。
“大婶,你是营口镇张庄郭大勇的媳妇,对不对?”
“嗯,找我有啥事?”
“嘿嘿~”男孩呲牙一笑,尽显机灵和调皮,“你的邻居,是不是姓‘张’,叫张一民?”
咯噔---
沈铁丽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伸手想捂住对方的嘴。
男孩蛇形走位躲开,高呼道:
“我姥爷是张庄的,我晓得张一民家是啥子情况。
张一民长可黑了,满脸褶子,跟着建筑队做苦力。
大女儿张晶是个寡妇,住在娘家,帮忙干点活。
二女儿张婷长相出挑,但患有癔症,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发病一次。
上回见她,她趴在路边,张嘴咬草吃,发现我后,举起粗树枝追着我跑。
三女儿张琴,是个药罐子,三天一感冒,五天一咳嗽的。
小儿子张诺,身体挺健康的,但...遇到屁大点挫折,就嚎啕大哭,没点子气概。”
说完,做个鬼脸,火速钻进了西侧人群。
众人炸开了锅,纷纷谴责沈铁丽。
“我还纳闷呢,这么好的姑娘,怎不介绍给侄子,原来...内有猫腻啊。”
“真在一块了,不成骗婚了吗?”
“岂止啊,我上回听人说,北边有一得癔症的,发病时抄菜刀乱砍,几人合力才制住她。”
“啧,这妇人...瞧着挺富态的,心咋那么黑?”
“不黑,能吃这么胖吗?”
众人哄笑,沈铁丽的脸色,却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自嫁人之后,她从未如此丢面子过。
沈铁丽大脑飞速转了一通,找补道:
“大青,张婷身子弱,每次犯癔症,也只糊涂五六分钟,她连个小孩都打不过,对你构不成危险的。”
沈青挑了挑眉。
“刚才,说张婷强健有劲,现在,说张婷身子骨弱,你嘴里有半句实话吗?
你整这一出,是想拿媒礼钱,去救沈慧吧?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犯过的错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