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赔,那我只能...找批发市场所有人赔,谁叫你是看大门的呢。”
来看热闹的,见自己有可能要担责任,纷纷劝起袁霞来。
“砸伤人赔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咋能耍赖呢?”
“赔吧,你没钱,你儿子有呐。”
“皮刮掉一块,伤口还在流血,掰扯好一会了,一句道歉都没有,素质真差。”
葛老头:“袁霞,别再犟了,赔钱了事吧,省得被人看笑话。”
王强:“妈,别人家的妈,处处为儿女着想,你呢,尽给我惹麻烦。200块,多是多了点,但这事你不站理。”
王强拉开上衣拉链,想掏出里兜内的钱包,袁霞却拦住了他。
“不能给。
李爽把我坑那么惨,恰巧碰见,可不得上前理论一下嘛,我拦着不让他进,是防止他再坑害商贩。
李爽嘻皮笑脸,称自己没错,还想硬闯,骂我是绣花枕头,空有‘门卫’头衔,实际上,一点真本事都没有。
要有本事,那就抄凳子砸他。
我火气上头了,竟然真的举起了凳子。
椅腿离他脑壳还有30厘米时,我后悔了,把凳子往回收。
忽的,李爽猛挥手,磕伤了小拇指。
那伤是他自己不小心弄的,与我无关,干嘛给他钱。”
“呵呵~”
李爽冷笑。
“椅子腿,奔我的太阳穴砸来,我不抬手去挡,早就交代在这里了。
袁霞,我若真倒下了,你会不会说:后悔了,撤凳子了,他自己跳起来,拿头去顶椅子腿,撞死活该,赖不着别人。”
李爽嘴角下撇,眯眼晃头。
搞怪的表情,引众人大笑的同时,也令部分人声讨起袁霞来。
泼妇、没教养、不配为人母、滚出批发城等词汇,不停从人群中冒出来。
袁霞浑身发颤,内心几乎崩溃。
被李爽坑,有合同在,又拿他没办法。
众人甭管背后怎么议论,面对面谈话时,都会站在袁霞这边,与她一同斥骂乙方,这给她的内心
带来一丝慰藉。
这会子,众人和乙方统一战线了,一同斥骂她,袁霞受不了这种‘汪洋大海,一座孤岛’般的痛苦。
“都聋了吗?我说了我没砸他,是他自己往上撞的,不信,我---”
袁霞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一旁的石墩子上。
她抿紧嘴巴,眼神逐渐发狠。
沈青察觉到她的意图,掏出一颗糖,塞进袖口中,大步走到人圈中央。
“是你,你来做什么?”计划被打乱的袁霞,眯起了眼睛。
“你们把这儿堵得水泄不通,害我进不去,我自然是来疏通出入口的。”
说完,沈青举起左手。
“来,大家看看我的手。”
待众人循声凝视几秒。
沈青手臂下垂,左手握成了拳头,“我手心里有一颗糖,橘子味的,大家信不信我说的话?”
“胡咧咧,你手心分明是空的。”
“我视力好着呢,你左手握成拳头前,手掌两面都没粘糖,我打赌手心绝对是空的。”
“小伙子,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是,正讨论赔偿呢,你横插一杠作甚?”
沈青摊开左手,掌心赫然躺着一颗水果糖,包装纸上还印有‘橘瓣’图案。
众人懵了:他...啥时候把糖塞进手心的?
自然是手臂下垂的一瞬间,糖,掉出袖口,落到半握的掌心中。
“嘲笑、打赌也好,讽刺、质疑也罢,都改变不了‘手心有糖’这个事实,想说服他们,无需动嘴,摊开手掌就行。”
说到这,沈青看向袁霞。
“同理,不管周围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真相。你要做的不是争辩,而是摆出证据,证明你说得是真的,或者李爽在撒谎。”
“这话说得在理。”
李爽举手昂下巴,神情骄傲,仿佛小拇指的伤不是伤,而是一枚嘉奖勋章。
“小伙,我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它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话。”
沈青瞅向伤口。
小拇指掰折着,指间关节处,没了黄豆大的一层表皮,红血之间掺杂一些黑颗粒,似乎是...铁锈?
椅子腿上,也没包铁皮呐。
视线下移,袖口、裤腿粘有鬼针,鞋梆泛着几抹绿晕。
袁霞凑上前,“小伙,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你若帮我洗刷了冤屈,以后遇到什么困难,知会一声,我绝对不会不管。”
沈青挑了挑眉。
遇困难,找你帮忙?
算了吧,找你,还不如找一只蚂蚁可靠,起码...拖不动后腿。
“小拇指被刮掉一块皮,你去瞧瞧椅腿上,有没有粘肉皮。”
袁霞捡起凳子,仔细察看椅腿。
没找到肉皮,只在右前腿的底部一角,发现一丢丢红血。
“没有,只有一丁点血渍。”
“说不定掉地上了。”许玉娟冲到人圈中央,蹲下来搜寻地面。
葛老头也加入进来,不过他腰僵眼花,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