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望着二人离去背影,“书记,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农药。您给大家伙提个醒,省得有倒霉的鸡、鸭,偷吃拌了农药的麦种,惹出事端来。”
“什么?!!”
王文正心里咯噔一下。
鸡、鸭一旦偷食过量的拌药麦种,活命几率约等于0,赔点钱就能了事。
怕就怕,村户舍不得埋掉被毒死的鸡鸭,偷摸烫毛去内脏,烧熟了吃。
“广田,你先写一份警醒告示,贴在公告栏上,回头让许跛子拿大喇叭喊几遍。
写完,再去一趟后舍,提醒李老等人拌麦小心点。”
“欸,好。”
说完,李广田转身跑进了一条小巷。
王文正看向沈青,“今个你又是治扫帚病,又是驱白粉虱,还顺便救活一株蔫紫苏。我看得出来,你在植物方面很有几把刷子。往后,你不妨时常来队里,到后舍聊一聊,互相学习一下。”
沈青眸子微凝。
之前,李坚提议扩增小组成员,王文正严词拒绝。
现在,李坚走了,王文正反倒让人时常去后舍,并且聊一聊。
沈青断定,绝不是单纯‘互相学习’那么简单。
“书记,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去了没东西可聊。
聊实验?
我又不是小组成员,实验进程、内容,我一概不知,压根没法插嘴。
聊种植?
我虽擅长给植物治病,但在种植上面...老实说,还不如村口下棋的老大爷。
聊治病?
种子还没入土,后舍都用上农药了,后期遇上病虫害,九成九也是上农药。
而我,一般用植物萃取的汁液,再配一点中药,来治病虫害。
两个治病法子,不是一个派系的,若碰到犟驴,一定要争个高下,非闹僵不可。”
王文正摇头一笑,“你去了,不用搭理学生,只跟李老聊就行。”
“李老和学生,住的是联排屋子,吃的是大锅饭,干的是同一件事。真去了后舍,咋可能不跟学生打个照面?”
“这---”
王文正揽着沈青,来到树下。
“我看得出来,经过刚才的事,李老很欣赏你,乐意跟你探讨,也能听进去你的劝。”
‘劝’字,咬音极重,令沈青精准抓住了重点。
“劝?”
“是呐。”
王文正长呼一口气,“说实话,我有点不太放心那帮人,究其原因---”
“一是,我管不了他们。
之前的知青,是划拨到大队内部的,有一本子的条例,来约束他们。
装病不上工、偷
挖红薯、搞小群体、看违禁书等,只要举着条例本、戴着红袖章,就能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