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起锅烧水,水开放箅子,箅底铺上棉布,再放入湿面条。 面条中间抠出一水管粗的洞,洞能使水蒸气均匀分布在锅内,她盖上锅盖慢慢蒸。 掐断豇豆的头和尾,去掉有虫眼部位,不然,吃着吃着,吃出一条大白虫,也太考验人的心脏了。 豇豆洗净切段,下锅炒至六成熟,加点水,并将已蒸至七成熟的面条,铺在豇豆段上,盖上锅盖小火慢焖。 焖熟了,继续用铁铲翻炒,炒到些许面条表面起焦皮为止。 她还剥了几头蒜,煮了一锅苋菜黄瓜汤,洗了一盆酥瓜。 另一边,卸瓦工作已完成,三人还用小扫帚,扫净屋顶上的灰,大启称屋顶上有横木和铁钉,无需铺‘井’格席,下午直接铺茅草就成。 哗--- 沈青捧水洗了洗脸,欲回家喊小花过来吃饭,扭头却见小涵领着小花进了院子。 原来,午饭还没做好时,小涵就听亲姐的指令,跑去村东头了。 “哥~” 沈小花绕着石榴树打转,惊奇道:“哇,黄黄的,红红的,结了好多石榴哦。哥,咱家石榴树咋没结果子啊?” “年限没到呢。”沈青摇头一笑。 小院里确实有一株石榴树,就在看桃树下,紧挨着之前被割的土豆秧,不高,枝叶杂乱,瞅着像个枸杞丛。 小桃搬出桌椅,称饭已经做好了,让大家进厨房盛,她还特意盛了一碗,递给了小花, “等割大豆了,石榴也就熟了,到时候摘上一篮,给你们送去。” 豇豆软嫩,面条筋韧,还有一股焦香味,黄瓜汤清爽解腻,酥瓜脆甜汁盈,吃的众人很是满意。 吃完,又歇了一会儿,几人便着手铺茅草。 黄泥+麦秸碎+水+草木灰,搅拌成用手一抓,无水溢出来,但却粘在掌心的状态。 铺茅草顶,讲究从下往上,一层黄泥一层草。 简单点说,就是从屋檐向屋脊上铺,黄泥并非一股脑全抹到屋面上,而是抹一排黄泥,铺一排茅草,再抹再铺。 四人分工合作! 沈青和大启带着工具,如抹灰刀、系铁钩的麻绳,踩着木梯爬上了屋顶。 豆子和小桃在下面接应,负责递茅草排、往桶里装黄泥、将桶挂在铁钩上。 沈青将桶里的泥,倒在屋顶上,再用抹灰刀抹平,接过豆子递上来的草排,叶端朝向屋檐,茎端贴紧黄泥,用手使劲按一按,确保茎杆陷进黄泥中。 接着,往上挪一步,继续倒泥-抹平-铺草-压茎。 值得一提得是,后铺的草排,约有二分之一,压在前铺草排上面。 …… 太阳逐渐西移,阳光不再刺眼,变得很柔和,偶尔吹来一阵风,令人感到清凉又舒适。 临近傍晚,屋顶已全被草排覆盖住,几人握着齿距超一厘米的大木梳,从屋脊向屋檐梳理茅草,梳顺它,梳掉碎草。 如此,雨落下来时才会顺着茅草叶,一路向下滑,于屋檐处聚集,再滴落到地上。 梳理完,沈青踩着木梯,手握剪刀,将屋檐边缘处的茅草修剪平整。 小桃站在院中央,秋水般的眸子,盈盈望着屋顶。 屋顶大变了样,灰瓦变黄茅。 之前,灰瓦碎裂,还长有青苔,给人一种破败萧条之感。 现在,暖色调的茅草,搭配着土墙,温馨又舒适。 她桀然一笑,宛如绽放山谷中的一朵水仙花,馨香悠远,透着绝俗的清丽。 小桃走进人场,感激一笑,“大启,你...工钱一天多少啊?” “不收工钱。” 大启摆了摆手。 “我在我家那儿,就一建房学徒工,干些编草排、拉砖头、和泥等轻活,砌墙、捆钢筋、搭屋顶的活,都不让我碰。 我留下来帮忙,为的是练练手艺,有经验了,当上大工,也能多赚点钱,是不是? 你若心里过意不去...等石榴熟了,托豆子给我送上几个。” 其实,大启留下来帮忙,除练手艺之外,还有一个原因---结实人脉 来之前,李贵夸了沈青一通,如脑瓜子灵、很会赚钱,就是住的房子太破,但早晚会翻盖。 大启想着跟人搞熟络了,等人要翻盖房子时,能蹭点活儿干干。 以上信息,源自于豆子爷,两家认识很多年了,李启自然信爷爷的话。 “那行,一树的石榴呢,保准管够。” 小桃说完,扭头看向沈青和豆子。 沈青:“甭跟我算工钱,若干了个七八天,不用你开口,我一准提前把工钱算好了,可只干了一天呐,要真想感激,就多费点心神,想法让小摊生意变得更好。” “就是~”豆子点头附和,“都是一个村的,搭把手而已,哪能要钱啊?天快黑了,我们该回了。” 小桃欲留人吃晚饭,几人婉拒了,还收拾东西,一同往外走。 沈青回到家,将晒在院中的水,拎回卧室洗了个澡,洗完来到厨房,发现大锅里有红薯片,小锅里有烩菜。 “小花,你中午做饭了。” 此刻,沈小花正蹲在厨房门口,揉捏大黄的腮帮子玩。 “嗯,小涵来家里那会儿,我都做好午饭了,正打算喊你回来呢。 小涵拽着我,说她姐给她下命令了,必须拉人回去,我扭不过她,只好去了。 嘿嘿,别说,小桃姐做的蒸面条还挺好吃的。” 锅里有剩饭,挺好,不用洗菜、切菜了,热一热就能吃。 沈青往灶膛内添几把火,热好剩饭,又夹了一碟糖渍看桃。 真别说,沈小花厨艺蛮可以的,炖菜软绵又入味。 深夜,一轮弯月在淡青色的夜空中悬浮,在村庄的房舍屋瓦上,洒落一层银色的月光。 许是白天太累了,沈青睡得格外沉,小狸在床上跑酷,抓咬他的衣摆,都没把他吵醒。 …… 翌日,清晨,沈青睡醒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