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再贵,也不是这个贵法,咦,你那摊子上,也有紫菊花嘞。”
“哦,我这是矮杆的秋菊,开浅紫色的花儿,跟墨菊一比啊,差老远了。”
妇人撇了撇嘴,“我瞅着都一样,矮杆秋菊啥价钱?”
接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言,完成了一单。
小伙目送妇人走远,歉意道:“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抢你生意的。”
沈青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此后的半小时,偶有行人被‘艳花’吸引,在摊子前驻足,待问清价格,又走开了。
沈青也不急,甚至掏出瓜子,分给小伙一把,与其边磕边聊天。
从聊天中,得知小伙是张家湾人,叫张鹏,打小就喜欢菊花。
‘春风’刮来后,张鹏将菜园改成了花圃,农忙时下地干活,农闲时侍弄一园菊花,仗着张家湾离野集近,还搞起花卉小买卖。
“咦,这是...墨菊?”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闲聊。
沈青循声望去,瞧见一位上了年纪,气质却很出众的妇人。
她身穿灰格旗袍,头发挽成一个大高髻,戴着复古的翡翠耳坠,胳膊挎一绣花棉布包。
“嗯,是墨菊,要上手看吗?”
“要。”
沈青举起墨菊,妇人从包里掏出布帕,裹住花盆的底部,方接过墨菊仔细端详。
花瓣是一瓣微包着一瓣的,表面附有一层柔毛。
在阳光的照耀下,紫红色的花儿,透露着砚台般的墨色。
凝重不失活泼,华丽不失娇嫩,在墨菊里,算得上佳品了。
不过,叶子太茂了,剪一剪,会更好看,还有...凝眸搜罗一番,未在摊上发现第二盆墨菊。
妇人眉头微蹙,“你这只有一盆墨菊吗?”
“哦,原本有两盆的,不巧,那一盆刚被人买走了。”
歘---
张鹏猛地扭头,惊得睁大眼睛,好小子,谎话张嘴就来,神情还倍自然,也忒有当摊贩的天赋了。
妇人向远处眺望,“人往哪边走了?能要得回来不?我愿意多掏点钱买下。”
“这---”沈青咂了一下嘴,“野集人来人往的,人买完东西,直接装篮里走了,也没留个姓名、地址,这上哪找去?你若想买这盆墨菊,40块拿走。”
“40块?若是两盆墨菊,讨个隽永鲜活、好事成双的彩头,花个80块也值。单卖,没了彩头,价钱...30行吗?”
彩头?
蛮奇特的讲价策略。
“我就一卖花的,哪里晓得啥子彩头,也没动过捆绑卖花的心思,人给的价钱合适,我自然要卖了。
墨菊...35,是实诚价了,再降本钱都要赔喽,你若同意,那就拿走,不同意..那就静待有缘人喽。”
‘缘’字,勾动了妇人的心。
她一直想养墨菊,奈何找不到门路。
今天本是要逛商场的,偶然兴起,搭车来了废煤窑。
逛到前方二百米,觉得脚酸无趣,本是要折返的,偶然起了‘来都来了,怎能不逛完’的念头,没成想,还真碰到了墨菊。
“行,35就35,我拿了。”
妇人付完钱,正欲离开,张鹏插话道:“要花盆吗?”
“不要,家里多得是,啥样式都有。”
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丝帕,盖在墨菊上,慢悠悠走远了。
张鹏朝沈青竖起大拇指,“行啊,一开张,顶我好几天。”
“哪有?”
沈青摇头否认,他深谙‘不露底,麻烦少’的道理。
“我的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刨除成本,赚不了几个钱的。”
沈青抓起一把瓜子,还没开始磕,余光就瞥见一特显眼的人。
花衬衫,黑裤子,大金表,蓝皮包,不正是朱大阳口中...流失的大客户吗?
那位大客户,一边颠着肩走,一边环顾路旁的摊子,瞟见粉白的兰花后,火速冲上前来。
“哈,我问了好几家,都说春兰讲究个高雅,以花瓣纯绿者为佳,没有我想要的喜庆款。
啧,你这不就有嘛,现在看来,纯属在蒙我,他们不愿承认自己货少罢了。”
沈青浅笑:“春兰是个大家族,品种多到数不过来,不过,花儿确实以纯绿色为主。
我
摊上这款粉白的,叫红心荷,特点是花艳、香浓,全粉的是...红心荷的变种,属于稀有中的稀有,罕见得很。”
那人听见‘稀有’二字,眼睛猛的一亮。
“稀有好啊,我牛大强跑船运发家,正愁没点喜庆、高贵的花,来显摆大老板身份呢,变种...怎么卖?”
沈青眸子微垂,红心荷的定价为65-70,变种...价格指定要往上提一提。
“88块一盆,寓意八方来财,福源亨通。”
“成,来两盆。”牛大强很是爽快,价都不讲,“啧,你这花盆太小,不符合……”
张鹏喜上眉梢,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大老板,我这儿有腐殖土,还有花盆,各式各样的都有。”
说完,从车上的背篓内,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