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能,能抓着。我把那六人打趴下,还反手绑在扬树上了。就在甜水村西北方位,东西走向的扬树小道上,两旁种满了薄荷,玉米秸秆垛发黑了,很好认的。”
“你说的地方,我知道在哪,在吴三家的地头,可---”
对于一打六,还打赢了一事,王彪仍有点震撼。
“把六人全打趴下了,你是咋做到的?”
沈青自谦:“哦,我懂点拳脚功夫,外加率先出手,打了一个对方措手不及。
你们逮住那伙人后,可以分开审问,给每人透一点信息,让其误以为同伙已经招供。
再告诉他们,提供有用信息,能宽大处理。
说不定,能问出更多案件,和踩点同伙呢。”
“踩点同伙?”
“是啊!
路上人流大不大,有没有遮挡物,大声呼救,村庄住户,是否会听到。
这些都需要踩点吧。
那伙人,长得凶神恶煞,浑身透着‘二流子’气质,随便拎一个去做踩点,都太引人注目了。”
“嗯!”王彪赞同的点了点头,“你的思路很有参考价值,事不宜迟,我先领人抓住那几个杂碎。”
王彪起身要走,沈青却喊住了他。
“等一下。你们绕个道,找个正当过路理由,佯装偶然撞见他们,甭把我给‘漏’了。”
“放心,我知道咋做。哼,作案那么多起,不劳改个彻底,休想出来。”
说完,王彪大步离开了。
沈青又坐了一小会儿,转身来到屋后。
屋后是个大菜园,葱郁的木耳菜,爬满了篱笆墙。
菜畦整齐碧绿,起了一半地的红薯垄上,横躺着一大铁锹,旁边,还搭了一竹棚。
棚内,传出叽叽的叫声,季常抱着个笸箩,和村长聊着闲天。
沈青走到竹棚前,发现棚内用旧门板做隔断,将其一分为二。
一半,铺满麦秸,毛茸茸的小鸡,在上面跑来跑去。
一半,摆个数个大笼子,笼内豢养着成年母鸡和公鸡。
季常怀里的笸箩内,亦装了五只小黄鸡。
“王村长,你家卖鸡苗啊?”
“是啊!
我和我老婆,就是靠这个,养大了德子和彪子。
我老婆可厉害了,鸡蛋能不能孵出小鸡来,她打手电筒一瞅就知道。
母鸡若不愿意抱窝(孵蛋),她就用钨丝灯烤。
烤的温度,可有讲究了,必须控制在38c-39c以内。
低了或高了,要么死在蛋壳里,要么孵出病鸡来。
死了,也不浪费,加盐、酱油、花椒、香叶,煮成活珠子。
敲开蛋壳,先喝汤,后吃肉,美味滴狠啊!”
活珠子,著名的金陵特色小吃。
沈青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只听过活珠子,却从未吃过。
沈青瞥了一眼棚内的鸡苗,有的闭目养神,有的跑来跑去,有的啄麦秸,有的跳旁的鸡苗身上玩耍……
“王村长,鸡苗啥价格?”
“母鸡苗,3毛5一只,公鸡苗,4毛一只,你也想来几只?”
养鸡!
喂点麸子、玉米、牧草,就能收获蛋和肉,何乐而不为呢?
鸡苗小,可先养在筐内,待竹棚搭好了,再挪到菜园。
和从李茂秋家抱回兔崽,一起养大后,能给沈小花出个鸡兔同笼的题目。
在家写作业的沈小花:阿嚏,谁念叨我?
“抓6只母鸡苗吧!”
“成!”
王仁宝寻来一新笸箩,麦秸秆编的,又小又粗糙,但装几只鸡苗不是问题。
他又抄起一竹竿。
砰砰---
他往棚内轻敲了几下,鸡苗受了惊,炸着翅膀狂奔。
王仁宝凝眸来回扫描棚内,大手精准抓起一只只鸡苗。
他拨开排泄口绒羽、拉拉翅膀、捏住鸡爪使鸡倒立,有的放进笸箩,有的被丢回棚内。
当笸箩内有了6只鸡苗时,他把笸箩递给了沈青,“喏,你要的母鸡苗。”
沈青看了看箩内,又瞅了瞅棚内,都是一个喙两只眼,浑身毛茸茸的,有啥区别啊?
“王村长,鸡苗都长一个样,你咋分辨出公母的?”
“一个样?”王仁宝
咧嘴一笑,“在内行眼里,它俩差别大了去了。
公鸡苗,走直线,排泄口有凸起的米粒,翅膀只有一层,倒立时,鸡头向上勾。
母鸡苗,走交叉线,排泄口无赘物,翅膀有两层,一长一短,倒立时,鸡头垂直向下。”
“嚯,这么多讲究。学到了。”
沈青付完钱,又寒暄几句,便和季常离开了。
须臾,二人于沟边一岔路口分离。
沈青走到薄荷地时,远远的瞧见南北向的土路上,扬朔等人头套麻袋,手腕绑着麻绳,被王彪为首的民警,拉着往太任路(煤渣路)方向走。
叽叽---
鸡叫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沈青摸了摸鸡头,温温的、软软的,便继续向前走。
他没回家,半道拐弯去了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