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有啥好吃的,偷偷塞给哪一个,更没想过自己对孩子们公不公平,有没有偏向过哪个。崔大山觉得家里也没缺了她吃喝呀。
崔大山又看看儿子和女儿们,崔如英穿得最好看,衣裳上有绣花,头上戴着漂亮的绢花,而二丫却没有。崔大郎马上去读书了,可二丫还要在厨房忙活,她比崔大郎还小呢。
想到这儿,再想到崔如英说的话,崔大山脸上有几分热,他嘴笨,不知该怎么回答崔如英这些话。
崔如英也不是乱说的,一家人相处几年,她能摸得清崔大山的性子,老实本分,较为看重儿子。
在这个时代这些算不上什么毛病,而且崔如英也觉得这个时代男子承担得更多,家里就是崔大山崔大郎干活多,什么重活累活都是他们的。就连四郎五郎,虽然年纪还小,可也管着家里的事儿。崔如英和二丫那么大的时候,是不干活的。平日做事,她和二丫做的算少的,崔大山和许娘子对几个孩子,也没太过偏心,正因为如此,崔如英才没追求极致的公平。就比如说给崔大郎交了多少束修银子,就得给她和二丫花多少,那大可不必。
也没想过有啥东西,自己在侯府得了一份,就全带回去分给兄弟姐妹们。崔如英知道一碗水是端不平的,但是不能倾斜太多,让别人连口水都没得喝。崔如英拉着崔大山的袖子,“好嘛好嘛,爹你看咱家赚钱了,二姐起早贪黑功不可没,不该给她买点东西攒点嫁妆呀。”崔大山没法儿拒绝,因为崔如英不是给自己要这些东西。不过崔如英了解二丫的性子,对她越好,她就对自己越好。崔大山两个女儿呢,肯定也少不了她的。
二丫本想说自己不要,可妹妹为她说话,她再不要,万一真不给了呢。再说了,万一以后妹妹不帮她说话了呢。
所以二丫只抿了抿唇,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崔大郎愣了片刻,见崔大山又是挠头又是抿唇,笑了笑说道:“爹,我觉得如英说得有道理。家里人多,认真做活儿也是为了一家人的日子越来越好。可是想想刘婶儿来铺子里每个月全来还有五十文呢,若是生意好了另有嘉奖,这些东西到咱们自家人怎么反而没有了。”
崔大山支支吾吾道:“那不是一家子吗,咋能计较这么多。”崔大郎摇摇头,“爹,正是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更不能亏待了。我觉得如英说得对,我去读书了,让家里供养,还用着家里的钱。不能让在铺子帮忙的,反而啥都没有。”
崔如英心里松了口气,大哥现在长大了,家里的事儿也能说得上话。她读书时大哥就帮着说话来着,今儿也是。大哥真好。
不过本来就是这道理,等崔大郎读了书考取功名,且不说能不能考上,就算真能考上,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去。
那时再照顾,那时二丫都多大了,估计都嫁人了。吃什么大饼,想给什么直接给,难不成给了二丫和她还能说不要。崔如英又加了一把猛火,“爹,要是我娘在家的话肯定也愿意。过两年我二姐该议亲了,不能啥嫁妆都没有啊。”
二丫这才抬起头,她脸颊酡红,跺着脚道:“你胡说什么呢!”崔大山看看女儿,又看看儿子,掌柜的才把上个月的账理出来,上个月十九铺子开业,一个月也就干了十日,几日阴雨生意差些,平日里生意还算红火,赚的钱不少。
利润算着有九两多,给崔大山交了束惰,还剩七两多,本来想攒着,但是孩子们都这么说了,是该给二丫攒攒嫁妆。十岁的姑娘,十二三就得议亲了,啥都没有传出去也不好听。崔如英见崔大山还在犹豫,又道:“爹,又不是天天买,这不赶上端午节了嘛。″
崔大山深吸一口气,“那我拿一两银子出来,去首饰铺子看看。六丫还小,倒是不急,如英你…
崔如英笑着道:“先可着二姐来,我不急的。”二丫急着说道:“一两银子就够了,我可以跟妹妹一块儿买!”说完,她对着崔大山道:“爹,你真好!”往常崔如英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夸人,但二丫真的感动,高兴妹妹大哥和爹都想着她,也高兴爹能舍得一两银子。
那可是一两银子!竞然要拿出来给她买首饰。她肯定用不完,能跟妹妹一起买。
崔大山也爱听好话,他笑着道:“一家子说这话干啥,哎,赚钱不就是为了日子过好点,早该给你买的。你大哥去读书,铺子里生意还得你多帮忙。走,咱们现在就去。”
崔大山何时见二丫这样过,一两银子而已,买啥都行。崔大郎笑着道:“那我去买肉准备晚上的包子,爹你们去吧!”旁边就是首饰铺子,也开了十几年,算是个老字号,平日来这买首饰的小娘子们很多,买完也有的会来包子铺吃包子。以往二丫总看见首饰铺子有人进进出出,出来还拿着盒子匣子,这还是头一回自己进去。
首饰铺子崔如英也没进去看过,从前给二丫买头绳,就是在摊贩那儿买的。崔大山带着两个女儿进去之后才知道像银饰、金饰的价钱,多是按重量称的,再加一些师傅打首饰的工费。
所以说一两银子绝对买不到一两重的首饰,崔大山本想说不然直接给二丫一两银子,可看两个女儿站成一排,一脸好奇地看着柜台,这话就没说。买就买吧,虽然不知道有啥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