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遗余力地将所有灵气送入他的身体里,虽然极为微弱,但圣灵体的木灵气至为纯净,如同清澈的冰泉水流过他的经脉,熨帖地抚慰着那些灼烧着的伤口。
血色从他的瞳仁中慢慢消退下去,他看见了女人的脸,源源不断的灵气灌输叫她十分吃力,雪白的鼻尖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姜妤冷不防被他一把推开来,迷茫地看了过去:“殿下?”
“不用你帮我!”他冷冷斥道,转身朝外走去。
在身上各处点了几下,封住了躁动的天火。不知为何,看着姜妤的脸,一股羞恼蓦然腾上他的心头,她的表情茫然,又因为被训斥带了点委屈,更加叫人不爽。
七年前,他被仙门之人联手设下天火封魔阵,镇压于千涧桃林之中。天火在他体内无时无刻地肆虐周转,摧毁那些痊愈的经脉,重复着毁灭,重塑,再度毁灭的过程。
多年来,他已麻木于此等痛苦,直到刚刚她的灵气输入进来,体内灼烧的天火,就像遇上一场酣畅淋漓的春雨,骤然熄灭了片刻。难以言说这一刻的宁静,她的灵气化作一只细腻温柔的手,将他灵魂最深处的仇恨、躁动、狂怒、不安一一抹除。
圣灵体,名不虚传。
未经过开发的圣灵体看上去和废灵根毫无区别,但一经觉醒,顶级的疗愈能力能活死人,肉白骨。更重要的是——
圣灵体是唯一可以熄灭永燃不灭之天火的存在。
只是那纯净的气息叫他贪恋上瘾,短短片刻之间,竟有点着魔的趋势。再接触下去,情难自控,他直接将她吸干了都有可能。
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身后却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殿下,你的手臂……”
他的手臂在血管崩裂之后留下了无数渗血的伤口,此刻正汩汩往外冒着血珠,其实是不值一提的疼痛,只是模样看着吓人而已。姜妤就像被吓到了,她撕了一角裙边,似乎是想为他包扎一下,但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眸中血光一闪,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尽情掠夺着她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圣灵气息灌入身体,若有人细心观察就能发现,他的伤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痊愈。
“殿下,您弄疼我了……”
现在的应珣,和之前看上去很不一样,叫姜妤有些害怕。若他从前的眼神是目下无尘的傲慢,现在的眼神,却像一头虎视眈眈的兽,盯她像盯一块美味的肉骨头。
她的修为才勉强筑基,灵力就像一只小巧茶盏中盛着的水,而他吸收她的灵力却呈鲸饮之势,强势蛮横。
“殿下!……”
她伸手在他胸膛前推拒他,应珣却更加强势地倾覆下来,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血色眼眸如锁紧猎物一般盯住她,腕骨被他捏得很疼,被吸走灵气后体内传来无尽的空虚感。很快,姜妤就腿软得站不住了,软倒在他怀中。
男人身上的乌木檀香扑鼻而来,泠如崖上山雪,可他的温度却那样高,似亘古无变的烈火,烧得她快要融化。
灵气迅疾的流逝中,姜妤眼前发黑,意识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似乎是某段久远的回忆。
场景已经模糊了,只剩下隆冬中鹅毛似的飘雪,夜色深如浓墨,只檐下一团灯笼散发着朦胧的暖光。姜妤只记得自己非常非常伤心,她的眼泪都要流干了,杏眸又湿又红,娇嗔又埋怨的语气:“你真的要离开我?真的要走?”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盆金蝶兰,纤弱的人影,就这样站在飘摇的风雪中,看上去孤单又可怜。
台阶下立着一道修挺的影子,那么冷的天,他穿得却那么单薄,出行也简单,只一把剑,一只小小的包袱。
笑容却像盛夏的骄阳,温暖又和煦,毫无阴霾。
少年举着剑,笑道:“这是你送的剑,它在我身边,就像你陪在我身边一样。我会用它斩妖邪,除佞恶,成为声名远扬的大剑尊,然后回来娶你!我要让你扬眉吐气,让你爹娘不敢再轻视你,我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让人羡慕的新娘!剑尊的新娘!”
“那你可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不然我就……我就嫁给别人。”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当着她的面,在剑身处落下一吻,那滚烫的目光几乎要透过风雪烧着她。
“——姜妤,你只能嫁给我。”
……
桃溪烂漫的春光从窗中探了进来,美人眉梢微蹙,不安地陷在梦魇之中,泪水沿着湿红的眼角滑落。
一片花瓣落在泪痕上,像清艳的花钿装点在她的眼尾。她红唇微启,似乎呢喃着什么。
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漫不经心地摘下了那瓣桃花。
“楼淮……”
他不经意触碰到了她的眼泪,顿了顿,又面无表情地擦去了。
*
在天光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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