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以自己为中心,向两边溅起了两道水墙似的。
这种情景十分常见,以致于中午在亭子里吃饭的时候,邹晴天的裤脚湿了半截。
她正往上挽着裤子时,就瞧见了施界双手提了两摞盒饭,胥汝给施界打着伞往这边赶,邹晴天见状急忙起身去接。
“诶,不用不用,能拿得了。”施界客气着,直接将盒饭放到了石桌上。
胥汝将伞收起来,靠在亭子角落,自顾自坐在石凳上开始拆塑料袋,嘴上喊着:“饿死了,晴天,快过来拿饭吃。”
邹晴天应声,靠过去一块拆。
施界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着字,而后又打了个电话,他便顺手从胥汝打开了的袋子里摸了份盒饭,咬着筷子坐到了亭子里的木头长椅上。
“闫桢,快回来吃饭,都什么时候了,再不吃真的饿死了。”施界将一次性筷子抵在木头柱子上,将外面那层塑料袋子剔除,嘴里连续输出着。
“回来了。”闫桢话音刚落,施界就“诶?”了一声,像是从电话里和这个地方都听到了声响似的,顺势抬头,恰巧看见闫桢往这边走过来。
“就差十米的距离还用得着打电话?”闫桢笑着。
施界冷哼一声,抬手往石桌边指了下:“吃饭。”
石桌就配了四把石凳子,闫桢刚走进亭子里时,身后也跟着两个志愿者一起回来了。
邹晴天端着盒饭起身给他们让位置,自己坐到了施界对面的木头椅子上,用筷子夹了口番茄炒蛋吃。
酸甜口的。
她喜欢。
邹晴天慢慢吃着饭,身边忽而有人落座。
“累吗?”
闫桢问。
邹晴天冲他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你说呢?”
就在邹晴天以为闫桢会说‘累就对了,志愿者就是要为大家服务。’之类的鬼话时。
闫桢忽而点了点头,垂眼拆饭盒,伴随着一阵塑料盒子声响的,是他淡声道:“累就多吃点,等雨停了,协会给大家发补贴。”
“......”
“好诶!”胥汝率先鼓起掌来,带动着回来了的志愿者情绪都高涨起来,大家说说笑笑地凑在一堆,气氛马上活跃了起来。
邹晴天面上没什么喜色,和施界一样,都是怔愣。
半晌,她才迟疑着开口问:“这种志愿服务,按惯例是有补贴的?”
闫桢没看她,戳着饭粒,装作没听见,答非所问道:“你昨天干嘛又把我拉黑了?”
“......”
“我...”施界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单手握成拳头像是要给闫桢一下子似的。
邹晴天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往嘴里塞了口米饭,口齿不清道:“想拉黑就拉黑了。”
“...”闫桢忽而偏过头来看她,两人都没注意到施界的反应。
闫桢开口问:“什么时候想拉回来?”
邹晴天嚼了嚼嘴里的饭,视线十分不自然,随口敷衍搪塞道:“那你回答我的问题。”
“......”
几秒钟之后,闫桢才像是想起来施界也在等着他的答案,他看向施界,唇角欲张。
施界身体前倾着,想听清楚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谁料闫桢就着这个姿势忽而往邹晴天身边移动了下,猝不及防地靠近她。
邹晴天心头一滞,耳边的温热不可忽视,灼热到让人恍惚身处在一个艳阳天,鼻尖被一股冷天的青草香填满。
凉凉的。
闫桢低声开口,带着笑意,又幼稚到不像话。
“就跟你一个人说了...没有补贴,是我自掏腰包。”
邹晴天浑身僵硬,一动不动,两秒钟之后,闫桢又从喉间溢出了声轻笑,嗓音压得更低:“保密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