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荒诞离奇,进入山中能出来者少之又少。但荆楚山民于山中盘踞数百年,说不定早已找到往来通道,那样一来便可直接侵入秭归县…再往西则是巫山,同样神秘莫测,且有天生秘境,是玄门正教始终没啃下的硬骨头。而过了巫山,播州土司杨家的势力就很是强大,青城山能守住一方就不错…再往南,则都属于湘西苗疆区。建有南方长城,驻扎众多卫所,镇压苗疆,隔绝生苗与熟苗。施州境内属于熟苗,有散毛土司、唐崖土司、金峒土司、龙潭土司、忠建土司、毛岭土司、施南土司等土司城。如今旗帜鲜明叛乱的是唐崖土司,为众土司中实力最强者,剩下的有的观望,有的站在朝廷这边。他这次来就是要进行安抚,让那些不想参与叛乱的土司莫要乱动,等朝廷收拾了荆楚山民再说。秭归县,刚好处于三方之中,将各方势力分割,就像一根钉子镶嵌其中,还是通往巴蜀的咽喉要道。若此地失守,那些势力怕是会连成一片,到时连站在朝廷这边的土司,也会被裹挟加入叛军。想到这儿,周恺就觉得肩头好似挑着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李少侠,秭归怕是要遭!”地道内,风道人举着火把满脸苦涩,“贫道也不是傻子,但此地特殊,我太玄正教一举一动都会惹来麻烦,只能待在城隍庙。”“玄门法脉之间虽说同源,且都为神州正道,但彼此之间可没那么和谐。”“竹山教祖坛在竹山,如今老巢都被端了,更不会放开这一片区域,双方彼此牵制,以至于酿成如今苦果。”“秭归县太重要了,鬼教在此密谋,肯定不是只杀几个人,祭祀鬼神那么简单。”沙里飞也是头皮发麻,“你怀疑,他们会引兵前来攻打秭归县?”“从北边还是南边?”风道人摇头道:“北边的荆楚山民,要通过神农架才能过来,他们如今面对朝廷主力,且各州援军都在路上,估计抽不出手。”“最有可能的,是从南边来。”沙里飞抓了抓脑袋,“这咋办,要不咱们叫上道长赶紧跑?”李衍沉声道:“既然答应了周通判,就先探查一番再说。”“而且军队调动,岂能没有动静。明日援军就能到达,随行还有众多玄门修士,到时咱们再走。”风道人也叹了口气,点头道:“此时倒也不急着跑,但总归要小心点。”“战事一起,即便术士也是命如草芥啊…”城隍庙的地道出口,挖的很是巧妙,正好在一处山坳拐角,而且十分隐秘。三人顶着掉落的尘土,推开翻板,又重新撒上土石遮掩,即便有人经过,也很难发现。他们要调查的地点有两个:城西老官庙,北门外报恩光孝寺。地道出口在城西,自然先去老官庙。“老官庙在叱溪河畔。”风道人边走边介绍道:“当地人叫它叱神庙,官家所修,也叫老官庙。”李衍随意问道:“是道观还是佛寺?”风道人摇了摇头,“属于当地道观神祠,而且有些来头。”“此庙原本叫黄魔神庙,始建于唐。咸通年间,萧构自右史贬窜黔南,过三峡次秭归,梦神人赤发碧眸,自称黄魔神,愿护公出此境。萧后为宰相,梦神告归,因此设庙。后来,黄魔神便为三峡水神,当时颇为灵验,附近船工百姓常祭祀。但宋以后,大兴年间,此庙便不再灵验,香火也开始衰败。如今年久失修,已快坍塌,只有一个孤寡老头住在庙中,清理打扫…”说话间,三人已来到叱溪河畔。今日天色阴沉,细雨朦胧。河边有许多百姓举着油纸伞,偕老带幼,或拎着篮子,或提着元宝白纸做成的纸幡,三三两两,向附近山上走去。“那是本地习俗,叫清明吊子。”见李衍二人注意到那独特纸幡,风道人解释了一句,便摇头苦笑道:“清明节到了,贫道本应忙碌,但今年的三巡会,怕是开不了。”李衍安慰道:“若大乱过后,将来有了社令兵马,三巡会必然更加热闹。”清明节、农历七月十五、十月初一,共称三大鬼节,地阴之气升腾,阴魂鬼物活跃。神州各地每到这时候,将会举行盛大的城隍巡街。届时,会有队伍抬着城隍爷出巡,锣鼓喧天。而许愿赎罪的百姓,则会身穿囚衣,戴着镣铐枷锁,扮作犯人,跟在队伍后方,好似阴司押解鬼犯。与此同时,社令兵马也会出巡,游荡附近山川,震慑阴魂鬼物,使其难以作祟。对于各地城隍庙来说,三巡会非常重要,过年时的庙会都比不上。但归州城这情况,显然办不了。说话间,众人已沿着叱溪来到一处河湾旁,但见周围栽满桃树,桃花朵朵,落英纷纷。桃林之间,隐有一座老旧破庙。庙外的围墙都塌了大半截,几座偏殿年久失修,有的已经坍塌,有的房顶长满蒿草,还破了个大洞。唯有主殿,勉强保持完整。庙外围墙坍塌,自然毫无阻碍,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