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没怕。皇权?官威?这点阵仗还吓不住他,若是真逼急了,直接放出阴兵大杀一通离开。跪父母跪师长都行,一个狗官就想让他跪,宁愿杀人流浪江湖!郭玉槐见他这模样,心中更气,冷笑道:“阴司之事,冥冥难断,谁知道你是不是江湖术士装神弄鬼,在这儿胡搅蛮缠!”李衍呵呵一笑,“人心可瞒,鬼神难欺,你若不信,太玄正教那边自然能帮我证实。”“当然,你若觉得还得跪,何不跟我去罗酆山阴司走一趟,问问北阴酆都大帝他老人家,我这阴司的差人,要不要跪你这阳间的官?”“你…”郭玉槐顿时气得够呛。噗嗤!旁边的常煊顿时一乐。郭玉槐咬了咬牙,却也不再纠缠此事。说实话,他心中也发虚,人间王朝起起衰衰,左右不过几百年,但阴司那可是一直在。若真犯了什么忌讳,这身官衣还真保不住他。想到这儿,郭玉槐便正常质问起来。“你与那贼人什么关系?”“大人说哪个贼人,熊宝东?此人恶贯满盈,又与我是生死比斗,现场的人都能…”“本官说的是用火器之人!”“大人说笑了,我跟人生死约斗,哪顾得上看周围,谁用的火器,根本没看到。”“你与乔三虎有何怨仇?”“这…乔三虎又是谁?”“就是那个死者!”“他不是熊宝东的手下?”“他是丰阳县尉!”“哦,我明白了!”“快说!”“丰阳县尉怎么和长安江湖败类混到了一块,其中必定有鬼,据我所知,熊宝东背后是都指挥使司的官员,肯定是帮其敛财!”“都尉司不是专查贪官么,大人快去抓人,大功一件啊!”嘭!郭玉槐眼神阴沉,狠狠拍了下桌子,却无话可说。李衍这活阴差的身份,让他有些忌惮,官威没出发,手段也不能用,可真够憋屈。还去都指挥使司抓人…这小子真是故意找茬!见郭玉槐被顶的两眼冒火,常煊心中痛快,但还是正色开口道:“李少侠,咱们也无需拐弯抹角。”“事关火器之事,本官不会轻易放过,你若知道些什么,还请如实告知。”常煊说话客气,李衍自然也不扯皮,点头道:“我乃江湖匹夫,朝廷的事,实在不清楚,若听到什么风声,肯定前来告知。”听李衍这话,常煊面色不变,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道:“也好,李少侠若发现什么,还请如实告知,本官在此谢过。”“常大人客气了。”“来人,送李少侠离开。”“告辞。”李衍也不废话,直接抱拳,转身离开。在他走后,大堂内气氛顿时变得沉闷。“报!”一名都尉司探子进入堂中,单膝跪地抱拳道:“回禀千户,几路人马追查,皆已失其踪影。”“今日上元夜,人流混杂,药发傀儡众多,销烟味难以分辨,守山灵犬也没追踪到。”“废物!”郭玉槐一声冷哼,起身道:“常千户,丢失火器在前,如今上元夜又出了火器杀人案,新来的掌印千户过几日就上任,你自己与他交待吧!”说吧,一甩衣袖,带着封邯离开。“大人!”关万彻见状眼中冒火,但刚要说什么,却被常煊挥手止住。常煊从怀中拿出一份折子,淡淡道:“郭玉槐急着争功,又急着撇清关系,却对火器一窍不通,无需理会。”“我已派人查过,打死乔三虎的弹丸,虽用了新式火药,但制作粗糙,威力也不足,并非神火铳,而是火鬼丢的那根。”“当时混乱,应该是有人在旁窥视,趁机偷走,与此上元节杀人。”“乔三虎为祸一方,惹到的江湖中人不少,顺着这条线查,应该有所收获,但也没必要耗费人力。”“还有,追查白若虚的人,收回一些吧,留着些力量,应付长安这边。”“大人?”关万彻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常煊微微叹了口气,摇头低声道:“今日传来消息,京城那边出了大事,工部有人被蛊惑,神火铳和新式火药的方子,都已泄露。”“皇上大怒,都尉司指挥同知司徒博被当庭仗杀,都指挥使魏大人,也在宫墙外跪了整整一夜。”“相比此事,咋们丢枪就没那么显眼了。”“什么?!”关万彻闻言,简直难以置信。常煊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望着门外夜空中烟火,叹道:“本官初闻,也觉不可思议,但后来却想通了。大宣立朝百年,鼎盛之下已是暗流汹涌,不知藏了多少大鱼。”“新式火器,定会搅动沉渣,指不定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冒出头来,白若虚不值一提。”“那些,才是咱们真正的机会……”…………“衍小哥!”沙里飞和王道玄就等在都尉司门外,见李衍出来,顿时松了口气,连忙上前。不等二人询问,李衍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