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揉揉(2 / 2)

不到殿下您了呢。”谢袭容听品着她语意:“你很想见本宫?”“当然啦,很想见您。”沈乔笙起身。

她能感觉得到,长公主殿下对她的亲近行为,已然不是抗拒,这样艰难的进步,她当然希望抓住机会更进一步。“嬷嬷安排的考官就是殿下吗?”她走过去打算掀帘迎他进来。他站在帘外,竹藤稀疏的孔洞内,她酥软易折的倩影正接近。

他突然想起这浑身的血,他天生怪异,不在意受伤,甚至隐有一丝恶劣,想以这幅样子吓唬她,玩味她惊骇的反应。临了却觉得没趣制止道:“站住别动。”她将要触碰到帘边的手停住,听话地站在原地。

“就这样说。”

“就这样考学吗?”她会错意。

他懒得纠正:"为何这么用功?成日不是读书算账就是四处奔走,比本宫还忙碌更甚。"

沈乔笙没想到殿下会关心她,看了眼手里捧的书册,她感动也感慨地叹气道:“封侯是从血海里拼杀出来的殊荣,可惜父亲的旧部全都死于多年征伐,世上几乎没有与他追随信任的兄弟了。

我从小就明白,沈家这样薄弱的门户,要么不停地建功绩,要么让孩子们出去同各家望族联姻,方能长久生根。”

谢袭容没说话,她也很少这样认真、平和、详细地陈述自己:“沈家孩子里多的是争气之人,我兄长是兵部左侍郎,长姐更为大壅第一女骑将,他们都能挣功勋。

而我,自问若是像他们一般骁勇,侯府是否就能不受桎梏走得更高,站的更稳?我没有答案,因我不是将才,我知道我需要做第二种人。

素来安于此命,只是唯恐识人不清,害了所有,若是那样……我罪责万古难偿。”

多少次梦回前身,她独对残败焦黑的门庭,幽魂徘徊门前,自恨自怨,饮泪吞血,如今宣之于口,如何能被一句“难偿”道尽。

太子害人作歹不是她的错,事发却因她而起。

喉头压下哽咽,化作隐而不发的,令人心疼的颤音:“现在我想做的,只是努力维护这份安稳和荣耀。”

脸颊爬上冰凉,她还没发现自己落泪。

眼泪滴下的瞬间,谢袭容起手断然掀开竹帘,垂眼看她。

回暖后的天地间雪水蒸融,她吓得瑟缩原地,一袭霜色衣衫,瘦影淹没在如火的花海,像是唯一澄净透明的清冷花瓣。

他着眼上下扫她,吭笑嫌弃:“没怪你,又哭?”

沈乔笙哪里管的上哭不哭,她被公主殿下血污玷染的脸骇得瞪大双眼。那一道伤口在他绝美无暇的脸上,显得如此刺目狰狞,衣上也破裂几道口子。“殿下怎么伤成这样?”她惊愕的双目,扑闪地又掉下两滴方才未落尽的泪。

她何曾见识过谢袭容这般?

谁敢伤及权势无双的长公主?怎么回事?单以沈乔笙对谢袭容的了解,谢袭容是绝不会容忍旁人有中伤意图的。

谢袭容见她泪眼婆娑,用未受伤的手,指节触碰她又软又凉的脸,却没替她擦泪,指腹按在她嘴角淡淡的墨渍,用力擦了擦。

想法全写在脸上。

果真是有意思。

"嘶……"

她痛得龁牙,皮肤很快被磨出粉红。

他扯起嘴角,她被他的伤口吓哭的样子,比十里梅花堪赏。沈乔笙真的没懂公主殿下到底在笑什么。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她严肃地拉下他的手捧住:“殿下你脸上的血迹都快干了,受伤肯定有些时间了,我管不得您是怎样伤的,只求您千万不能拖着!好端端月貌花容破了相可怎生是好?”

谢袭容本想再逗弄她,忽闻重叠梅树外响起人声。

稍加辨认,听出是朱嬷嬷带着个人来了。

太子,来了。

沈乔笙还无所察觉,催他快去清理伤处。

她刚才误以为他是朱嬷嬷时,问的“考官”,所以是太子?他当即长步一跨站了进来,落手放下帘子。

稀疏竹帘又把台阁光线遍得半是昏沉,她 时没有适应,被动接纳了他快速缩进距离,如一座窥峭的青山紧压在她跟前,似乎连他们中间的空气都被非挤,她下意识后仰腰身,减轻呼吸,抬头眨巴眼睛

望他。

他不可察觉地瞥了眼外头走近的人,把手摊开给她:"手也受伤了,帮本宫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