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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它不好用,谁知这三架纺纱机同时转起来,竞是这四十纱锭的纺纱最快,也算是误打误撞了一回。”兕子闻言,简直开心得不得了。

要知道,另一个平行世界种中,要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才能制作出至高八十个纱锭的珍妮纺纱机。她们才开始钻研几个月,就能举一反三,制出四十纱镜啦。

果然,大唐子民就是天下最聪明、最无敌的!小萝莉想要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阿耶,叫他也能多开心一会儿。于是站起身,抓了油纸伞冲向廊庑,奔进喜人的春雨中。两仪殿内。

李二陛下正与阿福送来的一只拂秣犬大眼瞪小眼对峙着。他蹙着眉头,左想右想,终于记起来这狗应当是高昌国有一年朝贡送来的,太上皇一眼相中便养在身边,成日念叨着说是什么东罗马的犬种。③李二陛下仔细打量过去。

已经两岁的猖儿通体雪白,高约六寸,长一尺,性格瞧着很是温和亲人,正俯身趴在阿福怀中,对着主位上的帝王摇尾巴。李世民看着那高高翘起的毛绒大尾巴,还有吐歪了的舌头,不知怎的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兕子。

门外的兕子将伞一收,大跨步进来嚷道:“耶耶,耶耶,兕子有好消息给你讲!”

拂秣犬听到动静,歪了歪头好奇看去。

李二陛下也连忙轻咳一声回神:“大雨天的,什么好消息叫你不管不顾跑来了?”

兕子笑嘻嘻的才要开口,扭头瞧见阿福怀中的小狗,把要说的事一下子都忘了:“哇!是翁翁原先养在身边的小狗!”这狗在大明宫养了半年,都是由太上皇亲自照看的。后来太上皇身子越来越差,力不从心,便只能交由犬房的宫人去打理。阿福眼前一亮,寻着机会开口:“是啊,难为晋阳公主还能认出来。如今先帝走了数月,只余下这小毛团儿尚未安顿好了。先帝定然还记挂着它呢。”兕子上前,将狗揽进自己怀中,用脸颊贴了贴它毛茸茸的脑袋顶,问:“翁翁走前,是怎么说的?”

阿福:“先帝说了,这狗或是留给陛下,或是留给公主您,权当是个念想吧。”

于是,还不等李二陛下开口表达自己的意愿,兕子便热情洋溢地嚷道:“我要我要,小毛团儿跟兕子同吃同睡,一定能养得胖乎乎的,像个棉花球!等到夏天南山的煤花都开了,阿姊就带着你去瞧瞧煤花花海。”翁翁没能看到的美景,就让小毛团儿代他去吧。李二陛下越听越不对劲,不满地咳一声,拍了拍桌子:“那朕呢?”兕子抱着毛团儿,满面灿笑:“耶耶当然也要去啦。答应过翁翁的话,就要说到做到嘛!”

谷雨之后,南山庄子上开启了紧锣密鼓的种棉花大业。今年春种,宋管事要忙活的事情还真不少。首要便是这新棉花。早春才下过雨,土地微润,庄户们提前将垄上齐齐翻整了一遍,施用配好的氮磷钾肥料,静置十日左右,便可以将棉籽一一种在土壤里,再盖一层薄土压实,静待发芽了。

除此之外,庄子上也免不得还要再种些西瓜、胡萝卜、辣椒、玉米之流。比起深秋在暖房耕种,春种可要轻松多了。除了耕地种疏果,庄户们只需再分成两批,一队接着沤制今秋要用的新肥料;另一队则将余下的氮肥运去林区,给越发茂盛高大的橄榄树施上肥料,静待今年的结果期。

春日在一派繁忙中悄悄溜走了;

长安的夏日来得匆忙而夺目,不过六月初,南山的田埂上几夜之间便冒出一朵又一朵煤花,一眼望不到头去。

宋英成知道,公主与太上皇有个约定,一直就在等着这一刻,连忙派人传了信进宫去。

兕子简直恨不得当晚就乘车去南山。

她半梦半醒着迷迷糊糊睡了,爬起来好几次,问着松萝时辰,直到天亮之后才昏睡过去眯了一会儿。

午时二刻,帝王的车驾在山野之间飞驰许久,终于抵达了南山。兕子抱着小毛团儿跳下马车,急吼吼地催促着:“耶耶,耶耶,快一点呀!”

毛团儿落了地,也欢快地转着圈圈:“汪!汪!汪!”李二陛下被这两小只吵着闹着,越下马车,抬手弹了弹闺女的额头:“织花又不是昙花一现,催得你阿耶险些闪了老腰,臭丫头。”兕子连忙胡乱给李二陛下揉了两下腰,直挠得他浑身发痒。父女俩就这么插科打诨,一路说说笑笑走到了田区。三十亩棉花地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只能看到十余寸(40厘米)的棉花树碧油油的,从左到右,延伸向远处暖阳升起的天际。碧树棉株之间,是一朵又一朵正在盛放的,色彩缤纷的煤花。那些花儿红的热烈,黄的亮丽,白的纯澈。一阵风过,棉花朵儿就会齐齐随风飘摆,带来一种能叫人沉心静气的美感。李二陛下就这么牵着兕子,静静立在田埂最高处,仔细瞧着这片花海。小毛团儿绕着他们来回疯跑玩闹几圈,许是跑累了,乖乖溜达回来,紧紧靠着兕子的腿边趴下来,也跟着他们一道歪头探看。狗狗是看不到这几种颜色的。

想来,翁翁在最后那段日子,也已经分辨不清色彩了吧?兕子蹲下身,有些怜惜地摸了摸毛团儿的脑袋,继而对着田野放声大喊:“翁翁,兕子带着耶耶和毛团来赴约啦。”“你看这棉花花海,喜不喜欢呀一一”

回应她的,是小狗欢快又清脆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