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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重事,还得兼顾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中的平衡,总也没有个喘息的时候,身体可是要吃不消的。”“承乾既已行冠礼,便是长大成人了。他该学着体谅体谅阿耶的难处,帮着分担一些了。”

长孙皇后的眼波如同一汪才化的春水,温柔且平和地看向李世民。“陛下,便就此松快些吧。”

李二陛下向来听不得这些直白的内心剖析。因为他共情能力实在太强了,好几次都在翻阅古籍时,跟一帮老臣感慨着抱头痛哭,互相抹眼泪。

这会子,听到爱妻如此关切真挚的话语,李二陛下理所当然地又湿润了眼眶。

他牵起长孙皇后的手,泪眼朦胧,才准备发表感慨。炕榻里侧的兕子骨碌碌碌滚出来,一路滚到李二陛下腿边,翘起小脚丫捧着一张脸,乐呵呵接茬道:“就是就是,阿娘说的可太对了。耶耶,太操心容易老得快,你答应过兕子,要慢慢变老的!”长孙皇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李二陛下的感动再度荡然无存。他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你这丫头不是午睡了么?竟敢偷听朕与你阿娘说话。”兕子做个鬼脸,倒打一耙:“才不是呢。耶耶说话声音太大,把兕子吵醒啦!”

李二陛下气笑了,却也只是咬牙切齿地捏了捏小萝莉肉乎乎的脸颊。手感甚好,看来闺女冬日里又吃得圆润了一些。兕子手脚并用爬起来,盘盘腿坐在李二陛下身侧,又是捶腿又是捏肩的出起了主意:“耶耶打算派谁去赈灾呢?”

李世民敲她脑门:“小小小年岁,还议起朝政了。”“我才懒得管嘞。"小萝莉双手抱胸,气呼呼道,“因为仙家给的番薯藤统共就这么多,兕子只给自己留了二分地的苗,其余全都给耶耶派发各地了。若是运送路上出点岔子,或是种植没成活,阿耶能赔给我新的吗?”李世民自然是不能的。

他仔细想了想,小心探问道:“这些作物若是种不活,仙家就不给你新的了?”

兕子想到那两千五百点好感值,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倒也不是不给,就是……”

耶耶的臣子实在太抠门了,要想兑换新一批番薯苗,怕是得明年才能种下了。

这些话,兕子都没有说出口。

李世民看着女儿变幻莫测的丰富小表情,也聪明的不再追问下去。对于通灵之事,他一向是默默看着,不多插手,唯恐惊扰了仙家乘风离去,不再眷顾大唐分毫。

如今看来,不多干预兕子的种田事务,该是他做的最为正确的决定。李世民思索之间,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朕打算叫许国公(高士廉)辛苦走一趟。也无需他亲自下到底下各州县,只要坐镇洛阳,派戴道国与各地仓储协调开仓赈粮之事便是。”

兕子板着一张小脸,跟着她阿耶的思路连连点头。嗯嗯,外太舅父出任吏部尚书许久,看人的眼光毒辣得很,凡他举荐的官员,从来没有任何劣迹,是个可靠的大人呐。长孙皇后看着不懂装懂的女儿,忍不住掩唇笑道:“这些年外放的地方官员中,受到舅父(高士廉)照顾提点者不计其数,有他前往坐镇,想来定能事半功倍。”

李世民叹道:“只是,要难为他来回奔波一趟了。许国公到底上了年纪,许多事情在外需要人留神照顾,朕会再派两个相熟的小辈跟去,也好叫朕放心止匕〃

兕子一听这话,顿时有了鬼主意。

她扯了扯阿耶的袖子,凑上去贼兮兮道:“阿耶,跟外太舅父最熟的,不就是舅父一家吗?我听舅父和大姊姊说,近日驸马可闲了,不如就叫他陪着外太舅父吧?”

李世民下意识地觉着,闺女没打什么好主意。但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中电光石火之间,想起了长乐年前回宫时的样子。粉脂朱唇,华服美饰,都不足以遮掩长女眉眼之间的一点疲惫忧愁。长乐不愿提起,做阿耶的便只好装作不知。但每每忙完政务空闲下来,李世民总能想到那个独自坐在雪天之间,愣神发呆的长乐。或许,叫长孙冲出去历练历练,也是一件好事。长孙冲就这么一脸懵的被李二陛下派出长安了。他的任务不重也不多,一是照看好高士廉;二是每日帮着高士廉查看一番麻袋里的番薯,免得路途中就出了岔子。

番薯的生命力真是惊人的旺盛。

它们扎根在小小一只麻袋里,经过一个月左右的颠簸,却依旧苍翠欲滴,昂扬向上。

四月中旬的天,黄河两岸已经彻底回暖。

农户们提前半月就整地起垄,将这肥沃的沙壤土高高堆起,以便加强排水透气。

这时候,甘薯苗已经顺着麻袋四出的空隙疯狂生长,大了一圈。农户们按照朝廷官差的教导,将每只插穗从顶端保留四片叶子左右,小心插入挖好的穴中,或横或纵,任其根须生长。

南山这头,兕子也在种番薯。

虽说只有二分地的番薯苗,小萝莉也依然严谨,要宋管事寻了些红紫苏的苗,来跟番薯栽种在同一垄上,间株成行。南山的地力足够肥沃,因而适合这种混栽方式。甘薯的叶、蔓天然具有固氮作用,在肥料养分充足的土壤中,容易引起蔓徒长,地下块根不膨大的问题。

而红紫苏吸肥能力较强,且能驱除金龟甲这种为害地下根块的害虫,使其不来产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