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靴子里抽出小刀,飞快拆开包裹。
闻从音凑了过来,包裹里都是些东北特产,什么榛蘑、木耳、野山鸡,还有一包肉联红肠。除此之外就是一封信。
耿序拿起信,拆开看了看,然后递给闻从音。
闻从音接过手来,刚瞧了一眼,就不禁夸赞:“这字写的真漂亮!”
她虽然不太懂书法,可这字写的好不好看,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铁画银钩,一撇一捺都潇洒果决,以字观人,这必然是个内心果断、性格强韧的女人。
方云姐的字,早年在大院里便足我母亲也赞赏有加。”耿序说道:“只是她家出事的早,方云姐当时已经工作,被人举报,从文化局出来,去了哈尔滨农场那边当知青,那边日子很苦,冰天雪地,我
听说她后来跟人结婚,又离了,自己带一个孩子。"
闻从音听着这番话,心里沉甸甸的。
农场知青的日子不好过,南方还好,哈尔滨那边是真的能冻死人,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成分还有问题,在那边日子不知道怎么样呢。
"都这样,怎么还这么见外,给咱们寄送这么多东西。"
闻从音说道,"就算这些是哈尔滨特产,要弄来这么些也得不少钱。"“方云姐这人就这样,礼数周到。”耿序道:"咱们要是寄钱给她,她也绝对不要的。"
闻从音脸上露出思索神色, "那寄些别的呢?"耿序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
间从音道:“农场那边肯定缺药吧,我听说知青去的地方是跟军队一起的,去那些很偏远的地方星种,那种地方人多,但缺医生,缺药,我回头买些药材,做几样常用的药送过去,一来是给方云姐的回
礼,二来方云姐带着个孩子,有些别人没有的东西,碰上事了,也好找人帮忙。"
“这么一来,你不会太辛苦吗?”耿序心动了。
他小的时候是独生子,在大院里方云姐帮了他不少忙,他母亲出事后,方云姐也一直向着他母亲说话。两人虽没有血缘关系,但说是亲姐弟也不为过。
"耿同志,你昨天才教训过我,说咱们是夫妻,怎么这会子自己说话这么见外?"闻从音横了耿序一眼,心里怪为得意的。她从耿序身边走开,去隔壁找葛大姐,“葛大姐就是东北人,我去问问那边需要什么药最合适,回头开个方子,药材就怕得你想办法去弄。”
"这没事,药材的事我来想办法。"
耿序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闻从音。
闻从音给他盯的不好意思了,快走几步出去,耿序觉得好笑又好玩,低头看那些特产,心里头有一丝暖意。他把东西拿到厨房里去,瞧着锅上炖着的黄芪鸡汤,那黄澄澄的鸡油咕噜噜冒泡,环顾了下四周,先前这厨房空空荡荡,老鼠都不爱跑这里。
可短短十几天,这厨房却像是变了样,角落里堆满柴火,米缸面缸都装满了,肉菜堆在角落,灶膛里柴火劈啪作响。
耿序这会子才明白为什么那些战友都说得娶个媳妇,这真是娶了媳妇,这家有才有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