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上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夜翼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感，用力碾了下去。

“砰!”水球破裂的声。

“哗啦~”鲜血与内脏泼洒的声

“吱~”一声凄厉的老鼠尖叫声。

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滑过下水道的寂静的空气。

唰!所有老鼠都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两人，圆而小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冰冷无机质。夜翼一下子顿住了，手按在腰间。脚下的老鼠在发生一声尖啸后，就安静了，除了肌肉纤维条件反射的抽动。

“夜翼不要动!”察觉到气氛不对，蝙蝠侠从腰间摸出几把蝙蝠镖，夹在手中挡在夜翼身前。“沙沙沙”无风的下水道中，藤蔓上的叶片就像被风吹过一样，疯狂相互碰撞，就像是相互交谈。半晌，树止。

老鼠也偏过头，休息的继续休息，吃东西的继续吃东西，就像无事发生。

“这里果然有古怪。”夜翼小心地移开自己的脚，在地上用力蹭了蹭，蹭干净了脚下的鲜血。“没有古怪我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蝙蝠侠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老鼠和植物没有什么动作，两人背靠背向着前方走去。

水螅一般的透明生物在水中，在空游动，腹部的绿色的荧光一闪一闪的，环绕在两人身边。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这里的植物与地球任何一种植物都不相符，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蝙蝠侠一边警惕，一边打开分析器，分析这里的空气与植物。“毒藤女搞出来的东西，哪一种是符合地球生物进化本能的。”夜翼小心翼翼从一个老鼠的头上跳过去。

刚才那只老鼠的脚感让他奇怪了，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沙沙沙~”藤蔓磨蹭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人警惕回头，就看见一根藤蔓卷起死去的老鼠，拉入枝干中。

看到这一幕的夜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植物开始吃肉了!这下两人更加警惕，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过了这段路程，走到一处开阔的地方时，再次愣住了。人，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衣衫褴褛但精神奕奕的人。

他们的褴褛衣着和满足的精神状态不相符，人们聚集在这里，虔诚地跪拜。

他们跪拜的对象是倒着生长的大树，树干如碧玉，金色的汁液在其中奔流，看起来神圣又诡异。大树倒悬于天花板上，根须与墙壁上的藤蔓相互勾连，连接与整个下水道的植物上。

庞大的巨树上的荧光如同呼吸一般闪烁，巨大的花朵绽放、凋零，不同的瓜果，从中生长出来。

白菜、茄子、黄瓜、土豆、玉米。

香蕉、桃子、苹果、西瓜、菠萝。

这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瓜果蔬菜，从一株植物上长了出来，从一个个小小生涩的果子，到巨大成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硕果压弯了枝条，重重地垂了下来，跪地的人没有动。

熟透的果子从高空坠落，落到地上，摔倒在地上。

熟透的果肉落地，摔破了果皮，果肉变成果泥，香甜的果汁飞溅而出，甜甜的味道充满了大厅。

这时候领头的人走上前去，将完好的果实挑出来，放到一旁。接着回到原来的位置，五体投地地跪拜。蝙蝠侠和罗宾躲在暗处，没有上前，继续观察着。

瓜果成熟，不多时第二轮鲜红绽放开始。

巨大花苞再次绽放，只是这次的比起上次更大，更艳丽。“咚咚咚……”诡异的心跳声在室内响起，愈来愈响。树木上的荧光闪烁速度变快了，花朵绽放，再次凋零。绿色中透亮的果实从拳头大小到西瓜大，还在缓缓地生长。下方的人更加激动了，崇敬地跪拜了下去。

在所有人的虔诚祈祷中，果实如同听到了祈祷，慢慢长大。

夜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因为他透过那透亮的果皮，看到里面好像包裹着……动物?“咚咚咚”又出现了一个心跳，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巨大的心跳声音汇在一起，在地下空间中回荡。

空气中甜腻的味道也越来越重，这次是不同于果蔬的甜，而是动物腺体的香味。在人民呼声最高时候，巨大的果实落地。

“咔嚓”一声，果皮破裂透明的果汁流了出来，随后是一只只没有皮肤的牲畜。

牛、羊、猪、狗、鸡、鱼……

胎生、卵生、变态发育，就这样连接着脐带，从果子中钻了出来。没有皮肤，没有鳞片，仅仅靠鲜红的肌肉束与白色的韧带包裹骨骼，维持身形。脱了羊膜的动物仰躺长啸一声，倒地不起。

聚集起来的人欢呼一声，向倒地的动物爬去。

没有皮肉的保护，人的手可以轻松地穿过隔膜，将鲜红的肌肉撕扯下来，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瓜果的清香和血液的甜香味混合在一起，沾染在人的身上，热气腾腾，浓郁……令人作呕……有的人在吃瓜果，有人在吃牲畜，五颜六色的果汁与鲜红的血液混合，脆嫩的果肉与绵软的肌肉混合。地表是文明城市，地下的人茹毛饮血。

蝙蝠侠与夜翼这才明白空气中的甜甜的味道来自哪里，来自这棵树，来自这里诡异的人民。

……

密大实验室中的曼纳莎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