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你再霸道行事,我可不饶你。"“好。”简珣无不应她,“那现在觉得好玩吗?”“好玩。”
“银台夕照,居关叠翠,清泉石上居,你想先看哪一个?”黄时雨毫不犹豫, "我想看清泉石上居。"神往已久的画阁。
“嗯。”
她已经学会了扶住马鞍保持平衡,甚至自己抓缰绳,得了趣就益发狂妄,“我想自己单独骑。”那么怕死的一个人,在马背上竟雄起了。实则半是雄起半是知羞,共乘仿佛坐在了简允璋的怀抱,为了教她如何发力,他的手时不时握住她的腰肢,提醒她放松。
少年人硬坦又温暖的胸膛,以及结实修长的腿无不令她着了慌,太没边界感了。总觉得简珣在有意无意引领她涉足一条禁忌的深海。沉醉马术的黄时雨,不得不拼命警醒。
“不能单骑,那我先不骑了。”黄时雨下定决心忍痛割舍。
简珣在她身后道:“真不能,不信我再快些,你就知道马儿多危险。”
她不信。
简珣猛然夹马腹,勒缰绳扬了扬,狮子骢咻地起飞,黄时雨“啊”的一声惊呼。
乌衣子弟怀抱佳人纵马畅游,羡煞多少春闺绣楼,正是年少意气风发时,这一年的简珣触摸到了幸福,他想永远拥有。
也是这一年,文极诗社因他的加入而名声大噪,昨日新作的词赋被竞相传阅。
原本只足几家读书的少年郎突然兴起所办,大家引经据典,对月领古今风流,各抒情怀,没想到写下的词赋一篇比一篇精彩,被家中姐妹摘抄,姐妹又与国座分享,事不凑巧,其中一个姐妹简琳芸,也
就是长房的嫡女,她的闺蜜是懿阳公主。
懿阳虽骄纵却也不是不学无术的金枝玉叶,反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于诗词歌赋更有一番才名,如今读到简允璋的词赋岂能不惊为天人。
自那日怦然一瞥已是三月有余,原以为相思无解,如今却与他的词赋重逢,儒雅内敛又不失少年的傲气,懿阳潜藏心底的爱慕登时如浪涛翻涌,思念难捱。换做从前,她定会立刻去寻母妃拿主意,现在却迟疑了。女孩子情窦初开,仿佛一瞬间就长大且懂事,懂了很多从前不留心的事,现在留心自然就会懂。
倘若告知母妃,过不多久三皇兄也会获知。
而一旦=皇兄知悉必会管束她,又想到母妃只听三皇兄的,懿阳念头 转,脚步也转了弯,径直回到自己宫殿,派遣 名机灵的小内侍前往丹凤门打探父皇踪迹。
皇帝正在摆驾御花园。
御花园的珍花坛,砌了三层,常年摆满稀世品种,当下正是赏菊季节,花房就把新培育出的八种稀世名品摆了上来。
既是观赏花中四君子之一,皇帝也就附庸一回风雅,没有带上莺莺燕燕,而是陪伴母后,随行的还有两位皇子以及十二弟。
一家人其乐融融。
花房的掌司惯会来事,为了这一日的氛围感,专门与内官监、银作局、御膳房通过气,以确保赏菊这日一应器皿无不与菊相关。
一行宫婢内侍簇拥皇帝浩浩荡荡迈入御花园,遥遥就见锦幡荡漾,而园中也是筵开玳瑁,褥设芙蓉。
皇帝入目便是天光晶映下色彩空明的花海,一朵朵大如瓷盆,当中紫龙卧雪与绿云最为壮观,在民间已经达到了一朵十两金。
皇帝龙心大悦,当下就命花房每种挑两盆送去母后的永寿宫,又赏了皇子和十二弟绿云紫龙卧雪各一盆并西湖柳月两盆。
韩意淮与众皇子连忙叩拜谢恩。
“免了免了,又没有外人在场,别动不动就跪。”皇帝性格随和。
太后总觉得阿淮此番回京有所变化,细究一番却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韩意淮谈笑自如,相伴母后皇兄。
肃王殿下生来高贵,受尽呵护追捧,怎甘心为一个民女柔肠寸断,寤寐思服,所以他将小木头抛诸脑后,不仅要忘了她,哪怕她反悔,他也不会再回以真心。
他头脑清醒,认定低声下气的事只做一次就够。
皇帝内唯充盈,偏今年的选秀准备得早,已经来不及取消,于是官中就多了十几位美人。他大手一挥先后赐予呈子、宠臣若干个,如今亲弟弟就站在旁边,正是精力旺盛腰力甚好的年纪,那不得多赏两
个。
皇帝笑道:“这两位秀女出身书香门第,才貌不俗,十二弟留着将来做个侧妃也挺好。”韩意淮没想到皇兄今日兴致这般高,又是赐花又是赐美人,那他也不能扫了皇兄的兴,当即应好谢恩。王府这么大,多两个女人少两个女人并没差,但他还是忍不住求饶:“皇兄的恩宠臣弟感恩戴德,只是往后可莫再往臣弟这里塞人吧,美人如花,养起来委实浪费银子,臣弟心疼。”
皇帝哈哈大笑,“往后你便是想要,朕也没有多余的赏你。”
三年一次的采选现今要改成六年一次。
选秀劳民伤财,选进宫也伤宫里的财,而皇宫的女人已经足够多,所以更改选秀制度实乃明智之举。皇帝虽风流倒也算一位明君。
何况在时人眼里,风流并不是一个男人的缺点。俊美多情的韩家男子非但不愁娶媳妇,还甚为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