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船边,看着那踏着海水前去的身影,感叹:“总算明白什么叫踏月留香了……”
瞧这身姿,美得很。
船舱里早已热闹起来了。
一群人挤在船边,惊恐地指着海上的虚影,或大叫,或私语。
随后,他们看见不怕死的白衣公子,翩然追上虚影,在海上附身一抓,折身而回。
海上的虚影一晃荡,往下滑落,消失了。
楚荆游走在船舱和甲板上,重新稳定场面。
船舱里的局面已被控制住,他便走到了甲板上。
“楚总管,看来这次,你来晚了。”楚留香抓着手中木块,朝他一笑。
只是楚荆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乌沉沉的,好比雨前积压的云层。
这一次,他倒是没再冷嘲热讽了,只是沉着脸盯着楚留香背后随着海风涌起,浓雾消散而逐渐清晰的满月。
虚影已散,楚留香手中只有木块和几乎看不见的丝线,丝线一端黏黏糊糊,还有些白浆。
“看来背后捣鬼的人,是用糯米纸做成风筝鬼,绑在木块上丢出船。”姜姜说这话时,眼睛瞥向楚总管。
楚荆握着刀柄的手已经泛白,青筋凸起,像是要冲破表皮了。
姜姜不知他这样难看的表情,到底是因为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能有人捣鼓,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海上的夜可真是凉,海上冒起的寒气被送到船上,能吹起人脸上的寒毛。
楚荆下颔绷紧,忽然就转身离开甲板,不再看他们一眼,也不曾再说一句话。
姜姜看着楚荆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你们说,楚总管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在暗中捣鬼的人是谁?”
不等他们回答,姜姜就自顾道:“或许吧,楚总管可是个聪明人。”
“走吧。”白徵筠拢了拢衣襟,“今夜风大,莫被浓雾蒙了眼。”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所以,姜姜第二天睡到夕阳西下才迷迷糊糊醒来。
她揉着眼睛,奇怪地盯着一直缀在楚留香身后的两根尾巴。
楚留香往东,他们绝不往西,楚留香如厕,他们也要候在门后,时不时喊两句语带不确定的“香帅”。
这两根尾巴自然是牛天佑和牛勇。
他们神色慌张,犹如惊弓之鸟,一点点动静都能将他们惊得飞起。
——他们似乎对微雨回魂报仇的事情,深信不疑。
吃晚饭的时候,两个人也一直以伺候贵客的名义,站在楚留香身后,盯着他吃过的每个菜。等楚留香罢筷之后,他们就捧起一个海碗,把剩饭剩菜全部扫到一起,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继续吊在楚留香身后。
姜姜看得啧啧称奇。
楚留香抽不开身,胡铁花和柳清影这边的事情,几乎都是姜姜在照应。
胡铁花有时候实在是耐不住了,就让姜姜和白徵筠轮流陪同,以免有所闪失。
而他自己,肯定要去找楚留香唠叨两句的。只是很快,胡大侠就会受不了那两个已经神经兮兮的家伙,干脆自己躺到甲板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喝酒。
两人之威力,堪比鬼见愁。
也难为了楚留香半点不恼怒。
——只是有几分无奈而已。
姜姜要找楚留香说几句话,交流一下牛大力的事情,还得先找白徵筠来,将那两根尾巴控制住。
他们交流想法的时候,刚好是个大晴天。
蓝湛湛的天像是被水冲洗过,半丝阴霾也没有。
姜姜靠在栏杆边上,小声道:“香帅这几天,可还有找到什么线索?”
——她说的线索,自然不是海上虚影的线索,而是杀人案的线索。
楚留香苦笑:“没有。姜姜姑娘可有找到?”
姜姜托肘,用指尖轻点自己的脸颊:“我向船长爷爷了解了一下这艘船的整体构造,以及每个人住的舱房。紧接着,我和白……唔,哥哥也潜进了每个人的舱房,去查探情况,排除了楚总管把人藏在某个人舱房的可能性。”
楚留香道:“以白兄和姜姜姑娘的细心,可是把库房也看过了?”
姜姜点头:“没错。我和哥哥把第一、第二层,还有外围的箱子全部打开检查过了,毕竟库房里的箱子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如果把人藏太深,先不说会不会有憋死的可能,每次送饭过去,不让人饿死也是一件容易惊动别人的难事。”
楚留香蹙眉,沉吟道:“可既然微雨能出现在这条船上,想必不是她自己想要上来的,而是被人带上来的。”
姜姜用拳抵住下巴,也跟着蹙眉:“正是。厨房血迹散落,还有些拖拽的痕迹,而且牛大力衣摆下还有一些血迹。你之前也说过,牛大力是死于心脏刺中的那一刀,而且身上还有很多被刀划过的痕迹。特别是那衣服下摆的痕迹,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