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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中不断交替浮现出山寨里那血腥的杀戮场景和刚刚与母老虎战斗时的狼狈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我能在山寨中杀了那么多人,可如今面对一只老虎却如此不堪一击?”林羽喃喃自语,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无力地倚靠在一棵大树旁。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满是迷茫与困惑。 他开始深刻地反思自己,那些在山寨里因一念之差而逝去的生命,就像沉重的枷锁一般,死死地套在他的灵魂之上。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江湖中行走,凭借着手中的剑和心中所谓的正义,就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可如今与老虎的遭遇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有限和渺小。
“我到底是什么?是一个自诩正义的侠客,还是一个被念所控的杀人狂魔?”林羽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内心的自我怀疑如同藤蔓一般疯狂生长,将他紧紧缠绕。他想起自己曾经在泰山派的日子,师傅的教诲、同门的情谊,那时的他怀揣着对江湖的憧憬和对正义的向往,可如今,这一切都仿佛被自己亲手摧毁。
他又想到了在寺庙里听闻的那些佛理,关于慈悲、关于因果、关于对生命的敬畏,可自己在山寨中的所作所为,无疑是与这些背道而驰。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错了吗?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真正的正义,还是只是被内心的欲望和冲动所驱使的暴力?
林羽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头,身体微微颤抖着。这山林中的寂静此时却像一种无声的嘲笑,嘲笑着他的狂妄与无知。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在这江湖中继续前行,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找不到一丝光明和希望,只能任由那自我怀疑的痛苦不断地侵蚀着他的心灵。
林羽靠着大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只母老虎的模样,尤其是它那深邃而威严的眼眸,仿佛藏着无尽的神秘,还有那优雅又沉稳的步伐,举手投足间尽显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天生就带着一种高贵之感。
可他也清楚,老虎终究是肉食动物,它需要捕猎来维持生存,它那锋利的爪子想必早已不知沾染过多少血腥,说不定在过往的岁月里,它的口中也曾吞噬过误闯入这片山林的人类。
然而,对于老虎来说,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呀,是再自然不过的生存本能。它遵循着大自然赋予的规则,在这片山林中繁衍生息,猎食弱小,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道德评判去束缚它的行为。
“那到底什么才是这世间自然而然、天经地义的呢?”
林羽眉头紧锁,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之中。思绪飘转间,他忽然想起了曾经在蓬莱参与的那场考核,那时听到的诸多话语如洪钟大吕般在耳边回响。
“彼窃钩者诛,盗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林羽轻声念着这句话,心中满是苦涩。在这江湖、这世间,那些小偷小摸之人,哪怕只是偷了个小小的物件,或许就会被严厉惩处,甚至丢掉性命;可那些窃国的大盗,却能堂而皇之地成为诸侯,掌控一方,还能用仁义之名来粉饰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世人觉得他们所行皆是正义之举。
而自己呢,又何尝不是一个“大盗”呢?林羽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未出生之前,自己在母亲的腹中汲取养分,可不就是在“盗取”母亲的气血来孕育自身吗?
出生之后,在这天地之间生活,享受着阳光、空气、山川河流带来的种种便利,又何尝不是在“盗取”天地的馈赠呢?
自己一直以来都试图用所谓的正道标准去衡量世间的人和事,去判定善恶对错,可如今想来,这标准似乎是那样的模糊不清,那样的变幻莫测。自己曾经坚信的正义之举,在经历了山寨的那场血腥和与老虎的这场遭遇后,变得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人,去决定别人的生死呢?林羽只觉得内心一片混乱,仿佛以往构建起来的世界观、价值观,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徒留下无尽的迷茫与自我否定,让他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愈发显得孤独和无助。
林羽心中的迷茫与痛苦交织在一起,终于忍不住仰头发出一声怒吼。
那吼声中饱含着他对自身的困惑、对命运的不甘,在山林间久久回荡。然而,这吼声却也引来了刚刚那只母老虎。
母老虎似乎被林羽的挑衅激怒,它再次气势汹汹地朝着林羽扑来。林羽见状,虽心中仍有恐惧的余悸,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他迅速调整状态,握紧拳头,准备迎接与母老虎的再次战斗。 母老虎张牙舞爪,攻势凌厉,每一次扑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速度。
林羽这次不再像之前那般慌乱,他一边灵活地躲避着老虎的攻击,一边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施展出崂山派的精妙身法,在树林间辗转腾挪,与母老虎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缠斗。
“我不能再逃避,我要成为这世间的至高者,我要成为王,怎么能被一只老虎吓倒!”
林羽在心中暗自呐喊,这份信念给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