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两人吃得格外沉默。

碗筷碰撞间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略显清冷的屋子里都显得格外突兀。

吃完饭，林羽率先放下碗筷，看着依旧低头默默吃饭的羽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沉闷的氛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起身走到一旁，拿起自己的佩剑，转身朝屋外走去。

羽子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望向林羽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失落，有委屈，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怨怼。

她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起碗筷，心里却依旧被那股沉闷的情绪笼罩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待林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落之外，羽子缓缓起身，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把剑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抽，剑刃出鞘，在阳光的映照下，泛出一抹寒芒，似是也在回应着主人此刻的决心。

羽子来到院落中间的空地上，先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回忆着往昔练剑的感觉。

虽说已经有几个月未曾拿剑了，可曾经那些刻苦练习的日子早已让剑术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 只见她身形一动，宛若轻盈的飞燕，手中长剑随之挥舞起来，剑招连绵不绝，时而如灵蛇出洞，刁钻狠辣；时而似落花飞舞，轻盈优美。

那矫捷的身形在院落里穿梭自如，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仿佛她要用这凌厉的剑招宣泄出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把对林羽的在意、对现状的不满以及想要挽回一切的渴望，都倾注在了这每一次的挥剑之中。

汗水渐渐从她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可羽子却浑然不觉。

林羽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海边，眼前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壮阔景象。

那海浪一层接着一层，不断地朝岸边涌来，撞击在礁石上，溅起高高的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进那无尽的浩渺之中。

他静静地站在岸边，望着那翻涌不息的波涛，心中忽生出一种深深的渺小感。

在这浩瀚无垠的大海面前，自己就如同那微不足道的一粒沙，随时可能被这波涛裹挟，在起伏不定的浪涛中沉沉浮浮，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方向，也辨不清前行的道路究竟在何方。

曾经，无论是在藏书阁里抄书值守，还是在比武场上奋力角逐，亦或是与羽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觉得自己有着明确的目标和前行的动力。

可如今，和羽子之间莫名出现的隔阂，就像这茫茫大海上的迷雾，让他陷入了迷茫与困惑之中，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去化解，又该朝着哪个方向迈出下一步，只能呆呆地站在岸边，任由那带着咸味的海风肆意吹打在脸上，思绪也随着海浪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林羽凝视着那波涛汹涌的海面片刻后，竟缓缓迈步，朝着海里走去。海水渐渐没过他的脚踝，冰冷的触感顺着肌肤蔓延开来，可他仿若未觉一般，继续朝着深处前行。 随着不断深入，海水已漫至他的腰部，那刺骨的寒意愈发浓烈，仿佛要直直钻进骨髓里。

但此刻的林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默默运转起蓬莱心法，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经脉流转，缓缓驱散着周身的寒意，让他在这冰冷的海水之中，仍能保持身体的温热与灵活。

他抽出腰间佩剑，手臂一挥，剑刃直直斩向那不断涌来的浪花波涛。

“唰”的一声，剑起浪碎，白色的水花在剑的驱使下向两旁飞溅开来，可那海浪却好似无穷无尽，前一波刚被斩碎，后一波又紧接着汹涌而至。

林羽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眼神愈发坚定，手中的剑招越发凌厉，一招一式都带着他满心的烦闷与迷茫，似是要将这些复杂的情绪都宣泄在这劈斩海浪的动作之中。

每一次剑刃与海浪的碰撞，都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空旷的海边回荡着。他就这样不停地挥舞着佩剑，在波涛中独自奋战。

林羽沉浸在与海浪的对抗之中，时间在剑起浪碎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从天边铺展开来，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片暗沉之中。 海水在夜色下显得越发幽深而冰冷，林羽此时也渐渐停下了手中挥舞的佩剑，微微喘着粗气。

那澎湃的心绪在这一番宣泄后，稍稍平复了些，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蓬莱派高深的剑法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番精妙模样呢？自己如今已成为正式弟子，往后定有机会去一探究竟了。

又想到天色已晚，自己出来这许久，羽子怕是会担心了，便转身朝着岸边走去。海水从他身上滑落，带起一串串水珠，上岸后，他简单整理了下衣衫，便快步往住所赶去。 然而，当他回到院落时，却看到羽子仍在那片空地上练剑。

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娇俏却又带着几分倔强的身姿。

羽子手中的剑挥舞得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间尽显专注，似是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