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益。
甚至像复套也是,复套盯住的是阴山以南的那块肥沃的土地和草场。
梅可甲商人出身,与朝廷里那些考虑人事、政治的官员相比,顾左可能还是更愿意和他交流多一些。
这一方面是兴趣,另一方面他也是有私心在里面。
因为他发现这里藏着的东西,其实鲜少有官员察觉,而他越是精通,就越会被皇帝倚为肱股之臣。
他本身也不是长袖善舞的官员,现在找到了另外一条路,当然是一头扎了进去。
梅可甲则没想那么多,只是利用他作为商人的本能在替皇帝办事,“下官看来,陛下于金银钱财方面确实常有惊人之语。现如今几年下来,要说理解……下官会觉得是‘营生’二字最为关键。”
顾左心中涌出喜意,这与他的感觉不谋而合,不过也没有立时说开,而是接着追问:“何以见得?”
梅可甲未作他想,说:“浙闽总督王部堂给朝廷上了封奏疏,说开海之后沿海三地的市舶司必定会人员积聚,因而申请拨银修筑城池。陛下同意了,陛下说这样可以雇佣民生艰苦的百姓;其实开海也一样如此,陛下认为浙闽少田多山,所以要开海给百姓别的营生,让尽量多的百姓都能找到一条活路,种地、做工,无论怎样赚足口粮就好。”
这番话说到了顾左的心里,他忍不住拱手作揖,“朝中的人都说我善于度支,最能体会圣意。没想到今日和梅公一遇,才有如遇知己的感觉。以往,本官是有这个感觉,但像梅公说得这么明白的,却也没有。”
“少司徒谦虚了,天下谁不知晓陛下提倡实务,少司徒是陛下最为欣赏的臣子。”
“那个不提。对了梅公,你可认识什么盐商?”
“盐商?”梅可甲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不熟,不过也有能说得上话的。”
“也是本官近日在瞎想……盐商困于守支,朝廷盐法大坏。所以要是能够将盐场也拍卖给盐商,这样不就不会有守支这一问题了么?”
顾左当然不会说着是他和皇帝讨论的结果。
事情还没定,和皇帝之间的话怎么好轻易说出去?
但他又想和梅可甲论一论,所以就说成是自己瞎想的,这样是没问题的。因为一个可以穿绸缎而继续穿布衣的人,是不会不谨慎到把户部侍郎涉及盐法的话拿出去乱说的。
一个细节,足以看懂一个人。
梅可甲听了这话果然眉头开始发紧,眼神中也满是沉思,先试探着问:“盐业自古以来就是官府专卖,下官虽不懂何为拍卖,但卖掉,是不是有些冒险?”
“就是在想嘛。办法可行,本官再去找陛下,若是不可能,本官姑妄说之,你且姑妄听之。”
听了这句话梅可甲还是没全部放下戒心,继续和稀泥说:“请少司徒明示。”
于是顾左就将拍卖的含义以及产权与经营权的那一套全部讲给他。
听完之后梅可甲深受震撼,他心中想,都说顾礼卿是皇帝预定的下一任户部尚书,未来的阁臣备选,可原先看他年纪轻轻似乎比自己还小的样子,多少还有些不信。
现在听到此人能创造性的想出产权与经营权分开的概念,他忽然觉得以往也是自己看错了。此人的度支之才绝对可以冠绝朝堂。
“梅公,不知你觉得盐法这样改,孰优孰劣?”
户部侍郎说的这些都很深刻,梅可甲自然能分辨得出有没有真诚,所以他也认真思虑一番,想了小片刻才回:“少司徒可否先容下官问一句,为何要这样改?”
“盐法已坏,所以要改。”
梅可甲紧抿着嘴唇,“且不说朝中反对的声音如何大。光是这样改,盐商就会进而成盐帮。”
顾左一愣,“可以见得?”
“盐业自古以来就是暴利,获此利者很容易聚拢巨财。而经营权期限的设置,又要让盐商将摇钱树让出去,这有谁会愿意?”
“梅公的意思是他们会从中作梗。”
“不仅是从中作梗。而是会使用一切方法阻止其他人抢夺自己的盐场。必要时候甚至会诉诸武力。如此一来,一商一帮,相互争斗,为期不远。”
顾左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其中的要点倒是简明,说白了就是商人会帮派化。
极端的说,旁的人即便拍卖到盐场,有些恶人也要想办法让你赚不到钱。时间一久,盐商就会在争斗、淘汰之中逐渐减少为几家,而这几家必然是实力强大,富可敌国。
这就有些像是黑社会,而盐就像毒。就是因为这里面的利益实在太大,大到不是一纸条文说你们都守规矩人家就守规矩的。
顾左默默的记了下来。
随后又问:“还有么?”
“还有,朝廷不再负责盐场生产,而只是固定取得拍卖盐场所得收入之后,很多盐政的官员就不再需要了。大明设有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