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两地官场震动,乃是朝廷有意而为之。”
彭泽不解,也不认识王守仁。
王鏊说:“伯安是弘治十二年进士及第,原任兵部主事,此次浙闽之行,陛下钦点其为总督府参政。”
王琼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年轻人,皇帝钦点?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圣卷。
“王参政请赐教。”彭泽拱了拱手。
“赐教不敢。只不过听过陛下教诲。刚刚济物公说东南乃财税重地,这些陛下自然也考虑到了。如今各地早稻收割已近尾声,大部分地方晚稻也该种下去了。陛下首先选了时机,也就是说开海的圣旨大约会等到九月、十月,晚稻收割、漕运北上之时才会颁布。这是其一。”
“其二,之所以故意让两地官场震动,甚至派帝师前来,也是为了震慑当地,换句话说,如果这个时候两地官场不震动,事后反而容易引起激变,现在震动了,而且震动越大就越不容易出事。因为他们知道,朝廷是要动真格的。”
彭泽能够明白,“这是狮子搏兔的道理,不过若是真的有变动呢?”
这事儿丰熙来解释,他是近臣,知道的多些,“江西、南直隶已经在储粮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皇帝的决心已经到了固执的程度,你要乱,那就乱,我打得你乱了,然后运粮进来赈济灾民。
无非就是明年春耕晚了一点,今年的早稻、晚稻保证好就行。
这是一整套的连续措施,只不过,多少会有些冒险。
王鏊这个时候不可能一直花心思去解释,此时再辩论更加没有意义,于是他站了起来,“各位,左右就是这两三个月的时间,你们回府之后,各领任务。布政使安民种地,督缴税粮;按察使改轻为重,若遇有盗贼生发,相机调度,严行剿杀,无使滋蔓;都指挥使亦为至重,回去以后,考察将领,稽阅军实,操练兵马,稽察奸宄。一旦战守机宜,悉听便宜区处!”
“是!”
众人大喝出声。
“还有什么问题么?”
丰熙坐在轮椅上,使劲的往前推了推,“部堂,微臣不知道浙江如何,福建有宗族和官员相互媾和,所以有汀州府等五六府,皆有拖欠税粮的情形。”
所谓拖欠税粮,不是说人家顶着你的官威,说我们就是不缴,你说啥也没用。
而是以各种理由,一会儿说这边百姓不缴纳,收不上来。一会儿又说山路多交通不便之类的。反正就是这样推诿。
当地的人毕竟熟悉当地,
外来的人不清楚,人家说出一个本地的什么情况,你能咋办?
可这是大事。
也是皇帝的底线。
皇帝定好了,不耽误夏粮、秋粮。
但具体怎么不耽误,就是要具体执行的官员去做了,总不能什么都指望皇帝吧?
所以王鏊也立即引起了重视,“王中丞,浙江有这样的情形么?”
王琼回复,“浙江相对好些,有一两处也有拖欠,不过大概不是因为这件事。毕竟浙江听闻浙闽总督之设也才不久。”
“那么晚稻,你就要注意了。”
“下官明白。”
这样的话,也就是福建一省的事,至于后面晚稻什么情形,那就后面再说了。
但话说回来,福建解决的如何,浙江人是要看的。
于是乎王鏊、王守仁并福建三司使单独开始筹划解决。
问题的产生,大约也就是从丰熙来开始,京官、地方官互不信任,京官之前大获全胜,甚至发出警告,地方官明面上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但暗地里还是开始使绊子。
“限期缴纳,还是有几府无动于衷?”
丰熙将一份文书上呈,“也不能说无动于衷。现如今汀州府、泉州府的知府已经换了,建宁府和延平府还没有,不过即便换了知府,但知府毕竟也是一人。他们催征即便用心,收效似也甚微。”
“症结在何处?”这是王守仁在问,“若是路有盗匪,那便派兵保护,若是有人带头不缴,那便一律处置。百姓是看风向的,领头的都倒了,还有谁会不缴?”
丰熙抿了抿嘴唇,“下官怀疑确实有大户从中作梗,不过陛下并未要在福建掀大桉……”
这倒是。
但王守仁摆了摆手,“现在不是开海的事。现在是缴纳税粮的事。开不开海,该缴纳的都要缴纳。”
“可问题是,从知府、知县,甚至到胥吏,他们如果都暗中抵制,不卖力,这税粮又如何收得起来?”王鏊像是故意在考他。
这是个问题,干活还是那帮人干。
王守仁仔细思索一番,“部堂,倒不如先让下官去做他一任知府如何?”
王鏊和丰熙相互看了看,有人主动请缨,那么自然好,看看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