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荡荡。说的就是赏罚不可因喜好而判定,而要因功罪来判定。”
宫女秋云在帮他梳头发,动作轻柔舒缓,不至于打扰他读书。
“殿下可真是用功,一会儿就要就寝了,这都还要读书。”
朱厚照缓缓说:“王图霸业绝非易事,若是我一点牺牲都不做,怕是也成不了大业。”
便是在这个时候,
刘瑾于门外轻唤,“殿下,殿下……”
“进来吧。”
刘瑾低着头,迈着快步,啥话也不说,直接跪下惊道:“殿下!寿宁伯和建昌伯今日傍晚出宫回府的路上,突遭意外,盖因殴打江南举子唐伯虎一事,京中士人对其多有怨恨,故而聚集冲撞,混乱之中,寿宁伯和建昌伯皆……皆……不幸薨了。”
“什么?”朱厚照整个人如被电击一般,呆愣愣在原地一直没动静,过了一会儿才有哭腔,并恶狠狠发问:“谁干得?!立即派人去查!”
接着他也来不及再更衣了,简单束拢一下头发就去坤宁宫,但是走到半路就被告知,皇后已经去了乾清宫,于是乎他又转道儿。
一路上都是小跑,到了乾清宫外就听见张皇后凄厉般的吼叫,
“……左顺门之变时,太子已经教训了一群大臣,当时臣妾还觉得一下子打死几十名官员多少会有些观感不好!没想到他们竟敢当街行凶,至本宫的两个弟弟皆死于当场!陛下,若此事不查明真相,臣妾……臣妾便也死了算了!”
张皇后头发凌乱,眼眶通红,此时有些像是发了怒的老虎一般。
弘治皇帝的神扫到朱厚照,像是抓到了稻草,“照儿来了。照儿……你的两位舅舅……”
“儿臣已经知道了,所以来不及更衣就想来找父皇和母后。母后,可不要因为哀伤伤了身子…父皇让儿臣监国,却没想到这期间发生这样的事,说到底也是儿臣办事不力……”
“太子不必说了。此事与你何干?”
皇帝还没说完,
张皇后又像疯了一样叫喊,“那个唐伯虎!都是因为他!如果他不是自命清高,要当街侮辱鹤龄和延龄,后面的事又怎会发生?!陛下,这个唐伯虎也不能放过他!”
皇帝问朱厚照:“太子,你说这等事,应当如何处理?”
朱厚照吸了吸鼻子,“儿臣以为,寿宁伯和建昌伯都是父皇亲封的朝廷勋贵,当街出此大事,可见士子、官员已属胆大包天,若不狠加整顿,往后父皇和朝廷的威严何在?”
张皇后听了这话稍显宽慰,“太子的话不错!陛下,所有涉桉士子都应抓起来,斩立决!”
这是气话了,弘治皇帝再怎么样,也不是杀那么多大臣和士子。
“明日,朕要上早朝。咳咳。”皇帝捂嘴咳嗽了几声,“皇后,你……哎,你不要忧伤过甚,身体要紧。鹤龄和延龄的葬礼,朕必定遣礼部操办。刚刚太子说这事儿怪他,其实也不对……说到底还是怪朕,朕这些年纵容这些亲戚过甚,本想着便是大臣对其有些不满,至少也会理解朕的亲亲之心。没曾想,臣子与皇亲国戚的矛盾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那个唐伯虎……事情皆因他而起,他怎可一点干系都没有?明日朕便知会李东阳和戴珊,取消其参加会试的资格,终生不用。”
张皇后此时这个情绪,朱厚照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就让他回到那个桃花坞之中去吧。
“其余涉事士子,也都要抓起来,严加审讯!”
见弘治皇帝为其做主,皇后的委屈和愤怒总算宣泄了一点,之后就是悲伤,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累了、睡过去。
但弘治皇帝睡不着,
朱厚照也睡不着。
他们父子又聊了很久,
皇帝因为生出‘臣子与皇亲国戚矛盾过大’的念头,让朱厚照生出了一个想法。
“父皇,这件事到现在,到底谁对谁错,很难说得清楚了。如母后所言,唐伯虎确实当众辱骂了当朝伯爷,这之后才招致舅舅们去打他。两位舅舅再有不对,唐伯虎终归是不知尊卑。然而,麻烦就麻烦在,唐伯虎骂得那些话大多也是真的。所以天下读书人自然也可以站在他的角度来讲上一番。尊卑和是非搅合在一起,太复杂了。”
“既然复杂,就只能快刀斩乱麻,迅速平息此事,消除影响。所以儿臣以为,父皇应对涉事两方全都加以处置。朝廷的一些官员、部分考试的士子当街行凶不知天高地厚,该贬黜的贬黜,该削功名的削功名,但朝廷的皇亲国戚也该收敛收敛,侵占的田亩、奏乞的盐引父皇都要让他们吐出来一点。这样,即便其中一方有意见,父皇总归也处置了另外一方。无人继续闹事,情势也不致继续恶化,时间一长,影响便能消去。”
两方一并打击,有个好处,就是加强皇权。这是吸引皇帝的第一点。
另外,弘治是个怕麻烦的人,他不喜欢整天都有这种糟心事,快刀斩乱麻便是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