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凝重。
殷长衍上前几步,撩起她的发丝。
雪白纤细的粉颈之上长了一棵皮肉树,叶子有四片,泛着莹润的光。
“唯一,什么时候的事儿?”殷长衍声音很轻。
“大概是离开是非谷那时候染上的。”
殷长衍拳头在身侧握紧,指节凸起,将泛白的皮肤撑得几乎透明。而后渐渐地松开。
安慰的话他说不出口,他比谁都清楚这东西无药可医。
手指抬起,为她蹭去唇边的枣泥酥渣,“没事,有我在。”
“我有什么事儿,我觉得现在你更有事儿。”王唯一说,“卫师兄刚才跟我说他能治好我,你别担心。”
殷长衍看向卫清宁。
卫清宁点点头,“我能治。”
“条件。”
“豁,这么干脆。”卫清宁说,“你就不怕我让你去死吗?”
“可以。”
“呵,答得倒是干净利索。”卫清宁说,“我不信。因为我打不过你,这世上也没几个人是你对手,更没人能叫你死。”
殷长衍上前两步,取出卫清宁衣袖里的红线掺香封灵手铐,虽慢且坚定地缠在自己手腕上。
第一圈时,周身灵力被骤然抽空、封得死死的。第二圈时,全身发软,得用脚趾抓紧地面才能稳住身子不倒下去。
缠完后,还贴心地打了一个死结。
他就像一条鱼,自己拔掉全身的鱼刺,然后爬到刀俎前乖乖躺好。
卫清宁直勾勾地瞧着殷长衍,试图在他脸上瞧出畏惧、恐惧之类的情绪,意料之中什么都没看见。
认识殷长衍很久,他是一个心性极为凉薄的人。除了王唯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什么都不在乎。
“我做医修数年,见多了人的复杂多变与伪善面孔。我越发地喜欢你殷长衍,我一定会帮你。”卫清宁慢条斯理道,“所以,殷长衍,请你去死。”
王唯一以为自己听错了,“卫师兄,你说什么!你之前那么多好话,都是骗人的么,你要草菅人命?!”
“别学几个成语就乱用,你在抹黑我医修的招牌。”卫清宁皱了一下眉。
解开腰带,脱掉外衣,露出坑坑洼洼的畸形身体。
腰部形如平放的镰刀,又扁又细,胸膛却像被人强行塞进去一把干草,撑得皮肤鼓鼓囊囊。还有几根干草从后背长出来。
王唯一下意识觉得丑,并且说出来,“卫师兄,你好......惨。”
关键时候换了字。啧,依旧被瞪。
“严静儿死后,我故意感染皮肉树,每天试药,身体也因此搞成这幅德行。好在结果不错。”卫清宁对殷长衍说,“知道你与表里灯关系匪浅,我就一直在观察你。皮肉树是表里灯的伴生咒,更是你殷长衍的伴生咒。”
“表里灯以殷长衍的血为灯油。只要殷长衍一死,表里灯没了灯油,很快会灭。皮肉树作为伴生咒,自然不药而愈。”
“殷长衍,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卫清宁说,“殷长衍一个人的性命与成百上千百姓的性命比起来,微不足道。我是一个医修,我只会做出有利于绝大多数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