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醒来时窗外已经黑了,她眨眨眼,想要活动,手却被绷带缠成了木乃伊。
枕头边传来一阵芬芳,她扭头一看,一束大大的白玫瑰映入眼帘,下面挂着一张卡片,是安言的道歉。
她倍感温暖,翻出安言的联系方式回了谢谢。
床头放着她的病历本,她拿起来翻看,伤口似乎很深,一时半会只怕是好不了了。
她视线缓慢移动,逡巡着医院环境,扫到角落时蓦地怔住,那团散发着低气压的黑影,不会是陆景琛吧?
“我还以为你胳膊被砍,眼睛却失明了。”察觉到她的视线,陆景琛没好气地讽刺。
舒晴不以为意,右手撑着坐起来,更关心行凶之人的下场:“人抓到了吗?警察那边怎么说?”
陆景琛起身朝她走过来,回答着她的问题:“她家里人声称她有妄想症,不能强制拘留。”
“哦,所以?”舒晴定定地望着陆景琛,知道这事不可能这么轻易结束。
他轻描淡写地接话:“送去京安的精神疾病科了。”
“这里?”
“恩,难道你不信这里的医生?”陆景琛挑眉反问。
倒也不是不信,只怕经过这里的特别治疗,她的症状可能会更严
重吧。
舒晴垂眸。
又听到陆景琛补充着:“没什么好内疚的,她前科很多。”
她的愧疚感确实削减了些。
陆景琛的手机忽的震动起来,他低头看了眼,神色收敛起来:“我去接个电话。”
“好的。”
舒晴只有右手可以活动,努力维持着平衡,掀开被子下床,背后忽然一凉,她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
难道刚才是错觉?明明感觉有人走过去。
“叮”
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可舒晴什么都没动。
她小心回头,那个疯子不知何时站在背后,举着一把刀高高地插下来,直直地插进她层层绷带里。
献血奔涌而出。
“舒晴!”
陆景琛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瞳孔瞬间紧缩,冲上去一脚把疯子踹向墙面,那疯子撞在床头柜上又狠狠砸下来,痛得开始大喊。
保安和护士们着急忙慌地进来,止血的止血,抓人的抓人。
陆景琛按着舒晴的伤口,血却像喷泉一样,怎么都按不住。
“陆总,麻烦您让一下。”护士不敢直接挪动,着急的间隙还要小心请示陆景琛的意愿。
他后退一步,听到护士喊着:“动脉大出血,快!”
紧接着舒晴被推出去。
陆景琛看向还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显得相当委屈的疯子,抬步走过去,每一步都沉重异常。
那疯子抬头,仿佛看到嗜血野兽正盯着猎物,吓得止住哭声。
他操起一旁沾满血迹的刀,眼睛都不眨一下,照着舒晴受伤的位置直直地捅下去,血溅到他的脸上,他仍然一脸漠然。
助理接到消息后紧赶慢赶过来,看到陆景琛一脸血和躺在血泊里的人,心中惊骇,急忙开始善后。
递给陆景琛干净衣服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陆总,您交给我们处理就可以了,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陆景琛蔑视地看向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夹杂着微末的恨意:“她自找的。”
两个小时后,舒晴转到重症监护室,她面色煞白,几乎和旁边白色的墙面差不多。
陆景琛抱臂站在窗外,沉默等着。
手机再度急促震动起来,他面无表情地接起来,对面隐约传来哭声,良久他叹口气:“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吩咐助理一刻不离地守在这里,转身时附加一句:“如果她问起我,就说我去处理智安机械的事了。”
“……好的。”助理不是没有看到屏幕来电
的名字,也只能当没有看见。
待到第二天下去,舒晴悠悠转醒,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管子,头痛欲裂,在混杂的记忆碎片中拼凑出事情的经过。
无语,竟然被一个人从背后偷袭两次。
看来生完孩子她得去学个散打了。
舒晴想要起身,又被手臂传来的剧痛按回去,一群人不呼啦啦地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对着她上下捣鼓了一番后都长松一口气。
她不免有些好笑:“怎么都这么紧张?我不是活着吗?”
小护士心直口快,嘴无遮拦:“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都怕陆总把我们活剐了。”
舒晴表情顿住。
好在助理及时进来解围,张罗着把舒晴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周围终于清静下来,舒晴这才有余韵查看时间,看完后沉默了一下:“我到底昏迷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