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和气地提醒:“最好还是写一下名字吧,不然之后没法发回来。”
没写名的同学纷纷到路旁的长凳上趴着补全。
秦绒也走到一边,避免挡着报告厅的门。
正在等待的功夫,时行云也收好提包,从报告厅走了出来。
“时老师。”一道婉转的女声响起,秦绒视野的余光里,走过一位女老师。
她不认识对方,又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忆,应该是先前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坐在时行云旁边的那位。
“您今天辛苦了,又是开会又是讲座的。”她语气悠闲,像是随意谈论天气。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在坪大支持附中办学的政策下,贡献一己之力罢了。”时行云没什么情绪地回答。
女人的话音里多了一丝耐人寻味:“还是时老师有觉悟。”
似是失去周旋的耐心,她单刀直入:“刚才听时老师的讲座,有个地方对我很有启发。正好到了饭点儿,不知道能不能请时老师吃顿饭,再探讨探讨?”
最后一个同学把写好姓名的提问重新交到秦绒手里,秦绒在此处的任务已经完成,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忽然有点好奇时行云会如何回答。
凭借对他有限的了解进行推测,他应该会拒绝吧?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时行云说:“对您有启发,说明讲座的目的已经达到。同门师兄弟约好了今晚聚餐,所以,抱歉了。”
仿佛一道考纲之外的题碰巧蒙对答案,秦绒忍不住勾起嘴角,随即意识到不合时宜,赶忙掩饰地低下头。
女老师碰了壁,却并不生气,“好吧,那就不打扰时老师了。不过……”
她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时行云:“赶去赴约也需要些时间吧?先垫垫肚子。”
“……谢谢。”他伸手接过。
“拜拜。”道过别后,女人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偷听别人谈话毕竟算不上正派,秦绒准备在时行云发难之前开溜,却仍晚了一步。
“秦绒。”
她转过身,讪讪地笑,双手递上已经整理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提问纸张:“时老师,这是刚刚收到的问题。”
时行云没有接:“你先拿着,后续收齐了再给我。”
“噢——”秦绒顺从地缩回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他出言打破僵局:“怎么不去吃晚饭?”
她思路飞转,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大家都去食堂了,人多,排不上队,干脆等会儿再去。”
时行云点了下头,没多说什么,只问:“饿么?”
“还好。”
然而秦绒还没说完,肚子就发出一阵“咕噜”声以示反驳。
……
好吧。
中午没吃多少,她承认,她已经饿了好久了。
时行云轻轻一哂,抬起右手,继而摊开掌心。
是一袋尚未开封的每日坚果。
“这是……”刚才的美女老师给的吗?
秦绒硬生生咽下后半句话,以免将偷听的事不打自招。
“给你。我检查过,包装完好,生产日期也是新的。”时行云说。
秦绒看看坚果,又看看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不是高中生,收到示好之人的礼物需要赶紧销毁,以免被同学、老师、家长轮流盘查引起麻烦——他完全可以坦荡收着。
相反,如果他不想要,直接拒绝岂不是更加简单?反正已经驳回了对方共进晚餐的邀请,再推脱一包坚果,应该不是难事才对。
没有得出结论,胃里的馋虫却不消停。秦绒最终选择收下。
“谢谢。”她说。
“秦绒。”时行云慢条斯理地把挽到手肘的袖子放下来,抚平布料的褶皱。
“我们认识以来,你好像已经对我说了好几次‘谢谢’了。”
秦绒思忖着说:“可能因为时老师是我的贵人?短短两天就帮了我好几次忙。”
时行云没想到她这么会说场面话,无声地笑了下。
“私下里还是喊我学长吧。”他耐心道,“我的意思是,秦教授在学业上助我良多,我却没什么可以回报他。”
“所以,如果能帮到你,我很荣幸。你也不必跟我如此客气。”
秦绒凝视他片刻,忽然松了口气。
既然他这样想,那她也不必计较许多。不然,帮她开门、送药、给零食这种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还人情。
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嗯。”时行云整理好袖子,系好袖扣。
“去吃饭吧。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