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判完,这韩琦、富弼便起身离开了。
没有一句多言。
要知道他们两位年轻时,口才在整个大宋文坛也都是凤毛麟角。
他们不来个总结,就是因为张斐、范纯仁已经说得是非常彻底,哪怕再多说一句,都会显得多余。
而对于这个判决,革新派那边自然是非常开心,他们中许多人本就认为,正如张斐所言,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必要的官司,纯属是对方在胡搅蛮缠。
而苏轼这些中立派对此也非常满意,至少这场官司,确定了制置二府条例司的权力,以及监督的方式。
这是很重要的。
相互制衡就是来源于祖宗之法,这个政治思想,在宋朝文人的理念中也是根深蒂固。
而保守派那边上上下下都显得非常沮丧,但不是说没有达到目的,其实这场官司的结果,他们也是能够接受的,毕竟他们也有所获。
他们不能接受的是,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在公堂上堂堂正正败给了张斐。
甚至可以说是被羞辱一番。
尤其谏院和御史台的官员,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说得对方无话可说,今日却败在一个耳笔手里。
真是奇耻大辱啊!
至于张斐......!
“金钱是真的,爱是假的,没什么执着,一千贯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只见张斐站在桌子后面,一边摇头唱着,一边收拾着文桉。
旁边的许止倩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只觉公堂上张斐和生活中的张斐真是判若两人,鄙夷道:“你唱得都是些什么词,可真是难听。如今这里可都是一些文武大臣,让人听见,非得教训你一番。”
说话时,她目光向四周瞟了瞟,仿佛处处都投来愤怒的目光。
对于很多皇亲国戚、官吏而言,这个结果,他们非常不爽,但不是说不公正,而是太过公正,甚至于已经侵害到他们手中的权力。
这是他们非常担心的。
“教训我?”
张斐笑了。
许止倩道:“你别忘了,如今官司已经打完了。”
“呃...高雅一点的是吧。有。”张斐又继续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张三。”
一个嚣张的声音,令张斐的歌声戈然而止。
偏头看去,只见苏轼走了过来,这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哎幼!这正主来了,可是不能乱唱了。
苏轼走过来,笑道:“真是好一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是你作的词么?”
真不要脸!张斐不禁暗骂一句,但也不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
旁边的许止倩促狭地笑道:“八成是他抄来的。”
“什么抄的。”
张斐眼眸一转,道:“我方才那是兴致所至,不过。”他偏头看向苏轼,“不过被苏先生给打断了,苏先生,你可得赔我一首啊。”
苏轼错愕道:“赔你一首?”
张斐点点头道:“当然,就以这两句开头,赔我一首。”
苏轼打趣道:“我若不赔,你不会告我吧?”
“不一定哦。”张斐嘿嘿笑道。
“那我可得赔啊!”苏轼笑着点点头,一首词而已,何难之有,又问道:“不过,你这打官司的技巧,可真是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不知你是师从何人?”
张斐笑问道:“怎么?苏先生也想学习这争讼之术?”
苏轼点头笑道:“倒是颇感兴趣。”
这番争讼,还真引起了他不小的兴趣,毕竟他也是一个嘴炮亡者。
张斐笑道:“我可不敢收苏先生为徒。”
“我也没说要......。”话刚出口,苏轼一愣,问道:“此术不会是你自创的吧?”
许止倩也歪头好奇地看着张斐。
张斐点点头:“正是。”
苏轼感觉不可思议,问道:“你是怎么......。”
张斐简单明了地回答道:“生活所迫啊。”
“啊?”
苏轼先是一愣,旋即哈哈笑道:“好一句生活所迫......!”
说话时,一阵风突然从边上刮过,还带着一股味。
三人偏头看去,只见王安石甩着大袖,大步往外面走去。
正巧被刚刚起身的文彦博看到,他不禁眉头一皱,“怎么?王介甫对此判决还不满么?”
司马光举目一看,抚须呵呵笑了起来。
文彦博好奇道:“君实何故发笑?”
司马光呵呵道:“他不是对判决不满,而是感到憋屈。他王介甫自打参加科举那会儿开始,便是人中翘楚,与人辩论,更是鲜有敌手,今儿却老老实实坐在这里,被范纯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