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也正如他们所料。
仅仅第二日,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官员们,都开始抱怨起来。
你王安石骗人。
你的文章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官员缴纳得叫助役税,那些要服役的百姓,才是缴纳免役税。
基于这一点,故此助役税是要减半的。
这么算,本就不合理,法律规定我们不要服役,你却让我们交钱。
如今你这么一个算法,大量的百姓将不用缴税,那么雇役的费用,就会平摊在少部分人头上,别说那些二三等户承担不起,我们这些当官也承受不起啊!
王安石早就料到,只能跟他们解释,目前只是统计,你们的指责是毫无凭据,完全就是臆想,谁告诉你们,这种计税法,百姓就不用交税。
谁说的?
你们叫来,我问问他。
虽然许多官员认为王安石就只是在巧辨,但他们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去反驳。
因为王安石说得也是事实,目前只是统计而已。
你们不懂就别BB。
而相比起官场的抱怨,坊间却是另一派景象。
原先市民们也都很忐忑,结果这一天下来,他们发现这事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那些皇家警察专问咱们没有的财物。
那敢情好啊!
第二天百姓们非常踊跃的来自主申报,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进展的非常迅速。
最为关键的是,还让那些辅警得到非常好的锻炼,他们刚刚应聘上,就遇到这么繁琐的工作,立刻就跟着师兄们一块去维持秩序,很快就领悟到皇家警察和之前的吏役不同之处。
而百姓的踊跃和热情,也让他们感动尊严。
同样的事,皇家警察来做,就这么轻松、惬意,这么的合理,百姓当然对皇家警察的好感倍增。
而在城里开展计税的第三日,警署又正式对乡户进行统计。
这就是完全依托于汴京律师事务所的计税平台。
去年汴京律师事务所大规模扩张,那些耳笔都已经是自己雇人去计税,仗着张斐的威名,多拉一个客户,就多一份收入。
在乡村都已经铺开。
白马乡,落马坡。
只见在一个宅院前面是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个宅院正是耿明的,他为报当初张斐替他伸冤的恩情,主动将自己的宅院借给皇家警察当大本营。
皇家警察目前在乡村的据点还是比较少,管得只是公共区域,因为不管乡里、村里,都还有里正、户长。
“耿大哥,最近怎么样?”
张斐问道:“那韦愚山没有再来找你麻烦吧?”
耿明赶忙道:“承蒙恩公挂念,耿某一切都好,韦愚山也从未来找过耿某。”
“那就好!”
张斐点点头,又道:“你对这募役法怎么看?”
耿明立刻道:“我当然是支持,如果今后都能够交税免役,那么可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只是......。”
张斐问道:“只是什么?”
耿明道:“只是也就咱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上等户比较支持,其它乡户并非那么支持。”
张斐问道:“此话怎讲?”
耿明道:“许多乡民,服役也就是在乡里巡逻,就是出把子力气,若无特殊情况,也不会太耽误家里的农活,但是让他们交钱免役,他们多半是不愿意。”
张斐点了点头。
“三郎!耿老弟!”
忽听得一声激动地叫喊声。
二人偏头一看,只见韦愚山厚颜无耻走了过来。
耿明目露火光,朝着张斐拱手道:“恩公,耿某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失陪了。”
张斐点点头。
耿明怒哼一声,直接就走了。
如今这地被皇家警察借用,他也不能不准这韦愚山来啊!
韦愚山走了过来,瞧了眼耿明的背影,叹道:“看来耿老弟还生我的气啊!”
张斐都乐了,“韦员外,他若不生气,还算是人吗?”
韦愚山立刻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初那场官司,三郎为其鸣冤,可让我赔了不少钱,我也没有与三郎计较,做人还是得心胸宽阔一点,斤斤计较那多累啊!”
张斐竟无言以对,又道:“韦员外不会是来申报的吧?”
韦愚山立刻道:“我怎会给皇家警察添麻烦,我早就雇佣你们事务所帮我计税,三郎不知道吗?”
你老头的心胸确实够宽,我让你赔这么多钱,颜面丢尽,他还能跟我做买卖,是个人才啊!张斐道:“抱歉,最近我很少管店里的事。”
“对对对,差点忘记恭喜三郎成为我大宋最年轻的博士。”韦愚山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