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势位显达,但在萨保兄面前,又怎么敢以倨傲姿态来见啊!”
“不必谦虚,我岁龄长你诸多,进事更早,但还是依托亲长的包庇提携,才能拥有今日一份虚荣,实在是难与伯山并论。”
宇文护今天态度谦虚的仿佛换了一个人,如此示弱认输的话在往常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但在今天讲来时,眼神中都带着许多诚恳:“我同伯山之间,是不必太多俗情的计较。但无论如何,今天仍要多谢你一番!之前所事困顿不明,便是伯山你荐我执事台府。而今骤临高位、正茫然无措之际,伯山你又将精锐部伍托付于我。前后诸事,言辞难表,我真不知该要如何……”
眼见宇文护激动的都不知该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李泰将其所言听在耳中,也不由得暗生感慨,这真不是吹的,咱俩除了没有血缘关系,我对萨保兄你可真是比你爸爸对你还好!要是哪天你小叔忍不住给我赐姓宇文氏,那我宇文泰也得把你当嫡亲子侄来看待啊!
宇文护自是不知李泰这会儿心中所想,当从叔父口中得知自己将要接掌李泰自陇右带回的那三千多名健儿时,他心头已经是一团火热。而在亲眼见识到这些健儿英姿后,那就更加的急不可耐了。
在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感激之情后,宇文护便又拉着李泰将他扶到马背上,并又满脸笑容道:“一番演练,伯山像是辛苦。我今恰好得闲,便且送你归营休息。”
李泰自然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见其一脸猴急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萨保兄我真不是故意想晃点你,实在是你叔逼得太紧。
于是李泰便同宇文护一行同返营地中,入营后又吩咐营卒今日一应访客一概不见,要抽出时间来专门应付宇文护。
入帐坐定之后,不待宇文护再作提醒,李泰便着令部下诸将入帐来见。
不多久,众将便悉数入营,趁着依次入前见礼之际,李泰也将他们稍作介绍。他组建这一支人马的时候尚未正式加授开府,故而诸将皆以旧职暂领卒伍。骑兵部伍较之步卒更精简,三百人为一幢,幢主及以上的将官便有将近二十人。
除开张石奴等仍然担任亲卫的心腹,这当中既有史静、梁士彦等原州郡兵中投靠而来的督将,也有李允信等陇右豪宗子弟,尤其后者为多。毕竟李泰这一支队伍,就是这些陇右豪族们出钱出力的组建起来的。
面对诸将的礼见作拜,宇文护也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频频颔首笑语以应。毕竟一支军队能不能灵活掌控,便要靠这些骨干兵长的承上启下。
今日校场检阅表现出色,除了李泰爵位大进之外,大行台也赏赐给一批布帛米肉等财物吃食,宇文护为了收买人心,也牵来十多只肥羊和几十瓮美酒,接下来自然是杀羊治餐庆祝起来。
待到酒酣耳热、气氛正好之际,李泰端起酒杯来对帐内众将笑语道:“今日聚会庆贺校场夸武之外,另有一事需告尔等诸员,承蒙大行台赏识,我归国后另有授用,不再典掌军务,尔等诸徒皆归水池公督统……”
他这里话音未落,宇文护已经正襟危坐起来,打算接受帐内群众瞻望,然而帐内却是响起一连串的惊诧呼声:“什么?使君所言当真……万万不可!”
李允信等十数名陇右督将纷纷避席而起,以头抢地,语调激愤悲伤:“末将等因受使君恩义感召,遂有捐身卫道、护国建功之志,背乡弃亲追从使君入国,如今道行未长便遭抛弃,使我群众于此关中举目无亲,恳请使君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