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重四下看了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不急着办事，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年绶道：“我就是挺急的。”

商重也算耿直：“那我陪你一起去，这么晚去办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年绶略微一笑，商重拿出车钥匙：“我开车了，走吧。”

两人上车后，年绶告诉商重目的地后道：“从这里开过去得十五分钟，你可以先说一些我想听的。”

“你说的没错，年家次家之下的确还有个商家，这件事连主家都不知道，我们商家依附于年家，是在明朝末期，”商重开车驶出停车场后终于开口，说完后，他看了一眼年绶，“我们商家是缝千尸一派的后裔。”

年绶很吃惊，看着商重：“赶尸的？”

商重道：“对，就是俗称赶尸的，所谓湘西赶尸其实不算准确，很早之前缝千尸的活动范围很广，后来遭遇了巨变后迁移到了南方，主要活跃在湘西和桂西一代，原因很简单，因为那里山多林密，便于躲藏和隐居。”

年绶好奇：“缝千尸一代怎么会寄居在年家的次家？”刚问完，年绶想起来了，“明白了，你们算是异道的叛徒对吧？”

商重道：“对，异道叛徒，至于为何会叛变，我不知道，我父亲和爷爷都没有告诉我，但是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商奴并不是名字，而是一个称呼，每一个被冥市改造过的商家人，都称为商奴。”

年绶侧头看着商重：“改造？那是什么意思？”

商重减缓车速：“字面意思，就是改造，从小就会喝一些草药，用特殊草药熬制出来的水泡澡，还有灌输一些必须忠于次家的思想，告诉我们商家的人活着就是为了年家的次家人，即便是付出我们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而且必须保密，不允许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存在，特别是面对主家的时候。”

年绶

眉头紧锁，这些事他完全不知道，听商重的意思，似乎他母亲年冰岚也不知道，只有年家次家人才知道这些事情。

年绶问：“为什么次家要这么做？”

商重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把知道的告诉你了。”

年绶疑惑：“既然你从小被洗脑，被灌输那些思想，那你为什么要反抗？你以前告诉我的什么大嫂孩子都是编的瞎话吧？”

“对，那些都是谎言，死掉的那个商铜和商家没有关系，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商重的语气和以前全然不同，“一切都是假的，年无垠把我放出来，就是为了接近你，监视你，毕竟派其他任何人他都信不过我。”

年绶又问：“回答我的问题，你反抗年无垠的理由是什么？”

商重深吸一口气：“年无垠杀了我的父母还有姐姐。”

年绶却不相信：“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因为你太擅长撒谎了。”

商重道：“我没有必要骗你，就是因为他们，他们死在我眼前，我才意识到，这一切都不对。”

年绶冷笑：“编，继续往下编。”

商重将车停在路边，看着年绶道：“我今年三十五岁，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七岁，第一个杀死的人是我姐姐，看着我的眼睛，你认为我在撒谎吗？”

年绶注视着商重的双眼：“对，我认为你在撒谎。”

商重又道：“那天晚上，年无垠给我用了一种可以产生幻觉的药物，然后让我走进一个集装箱里，说里面有一只怪物，让我去杀了。因为药物的关系，我很恍惚，但我真的看到了怪物，所以，我毫不犹豫把从小到大学会的那些杀人伎俩都用上了，等我清醒过来，发现我杀死的是我姐姐，最疼爱我的姐姐，我唯一的姐姐。”

年绶注视着商重的眼神，虽然他心跳已经加速，潜意识告诉他，商重没有撒谎，但他毕竟遭受过欺骗，所

以必须慎重，于是，年绶还是微微摇头。

商重抓紧方向盘：“年无垠录下了全过程，还让我看，让四个人按住我，两个人撑开我的眼睛，逼着我看，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遍，直到我又晕过去，之后我就成为了专门为年无垠干脏活的人，那些试图混进冥市，试图阻碍年家的人，我都会去除掉，我干了很多龌龊的事情，可是我始终忘不掉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姐姐。”

年绶不再有任何反应，只是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前方。

商重也看向车头，继续他的讲述：“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年无垠告诉我，冥市内有个异商要逃走，让我去除掉他，还说当时有人在保护那名异商，让我连保护的人一起干掉，我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保护那名异商的人是我母亲。我当时没动手，还在思考该怎么办，但是我母亲动手了，全是杀招，就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我为了自保，我刺伤了她，原本以为她会就此收手，谁知道我在救治她的时候，她竟然还想杀我，我没办法，只有……”

商重说到这笑了，一种奇怪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接下来的几分钟他一直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