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王子求亲,朝堂顿时一片哗然。

武皇也愣住了。

求的还是她的嫡女!

她怎么忍心让昭阳公主远嫁吐谷浑那种蛮荒之地?

跟着游牧民族一起放羊牧马吗?

“上国之女,岂可下嫁夷狄之邦?”左列行首的越王柳泰义正词严,横眉扫视慕容瑟瑟,“慕容王子,你哪来的自信开这个口?”

听到夷狄二字,慕容瑟瑟眼中掠过一抹寒色,但他很快恢复平静,轻笑道:“听闻早年,贵国将无忧长公主嫁给了吐蕃赞普,莫非吐蕃在贵国眼里不是夷狄?而且我还听说,无忧长公主并非吐蕃的赞蒙,只是一个侧妃而已。”

武皇登基之处,面对吐蕃的威胁。

不顾群臣反对,确实派出一位长公主,以和亲之名暂时稳住了吐蕃。

虽然侮辱性极高,却也换来了几年太平。

此刻慕容瑟瑟旧事重提,顿时引起了一大片怒火。

燕国公兼左武卫大将军楚人狂瞬间发作:“竖子,你说什么?莫不是欺老夫年迈,拿不动刀了?”

与吐蕃和亲,不是武朝自愿的。

完全出于形势所迫,牺牲一名公主,而换取数年的太平。

这对武人而言,就是莫大的耻辱!

因为他们连女人都保不住啊!

甚至要靠一个女人,维护国朝的和平!

楚人狂心中有恨!

当年吐蕃来犯,朝中不是没有人,但女皇不信任他们。

怕他们一旦领了兵权,便带头反她,于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了一大批武将。

自毁长城啊!

“燕国公息怒。”

赛吉玛笑盈盈的对楚人狂拱手:“鄙王子也是就事论事,既然吐蕃在尔等眼中是夷狄,吐谷浑在尔等眼中也是夷狄,何故厚此薄彼耶?”

“夷狄和夷狄也是大不相同的。”一位大臣讥讽道。

赛吉玛笑道:“确实大有不同,吐蕃对贵国狼子野心,我吐谷浑却素来心向贵国,故此才会遣使到贵国学习礼仪文化。孰亲孰疏,相信女皇陛下心中也有数吧?”

武皇笑了笑,说道:“吐谷浑与我朝十几年的友邦之国,朕自知也!你们要什么别的赏赐,朕都可以满足你们。只是求亲一事,莫再提了!”

“女皇陛下,你我两国友好多年,何不亲上加亲?”赛吉玛继续进言,“结为姻亲,咱们就算是一家人了,倘若吐蕃再举兵进犯贵国疆土,我吐谷浑也能与贵国守望相助。”

楚人狂冷笑道:“你吐谷浑就剩下那一小块地盘了,你能助我大武朝什么?”

“鄙国虽然国力衰微,但举国上下,也能征调十万兵马,燕国公可别小瞧了。”赛吉玛笑里藏刀。

刚才喧闹的朝堂,顷刻之间偃旗息鼓。

都是在官场上混的,赛吉玛这几句话,他们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如今吐蕃王子宫赞死于武朝境内,这件事搞不好确实会引发一场战争。

到时,吐谷浑的站队就很关键。

就算吐谷浑两不相帮,现在的武朝对抗吐蕃,也显得相当吃力。

只有联合吐谷浑,才有可能挡住吐蕃大军。

武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笑道:“赛侍郎精通汉学,可知唇亡齿寒的道理?”

“外臣更明白唇齿相依的道理,故此才会偕同鄙王子斗胆求亲,为的是两国永结秦晋之好,生死与共。”

“你们所求的是六公主昭阳,只可惜……朕已经给她选了驸马。”

慕容瑟瑟一愣,问道:“昭阳公主已有驸马了吗?怎么从未听说?”

“这桩亲事在昭阳儿时就已经定下来了,现在昭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朕正准备给她下旨赐婚。”

“既然尚未下旨,此事就有转圜的余地。”慕容瑟瑟道。

武皇正色道:“虽然旨意未下,但亲事却早已定下,朕当年金口玉言定下的亲事,又怎能随意更改?”

柳泰皱了皱眉,他是柳轻烟的皇伯,怎么没听说她有一门娃娃亲?

莫非是女皇故意编造出来搪塞吐谷浑使团的?

其他朝臣,也跟柳泰一般想法。

毕竟昭阳公主可是武皇的嫡女,她能把无忧长公主远嫁吐蕃,但昭阳公主与她血脉相连,她又怎么舍得?

赛吉玛看到武皇隐约有些动怒的意思,急忙上前:“敢问女皇,昭阳公主这位驸马却是何人?”

“等到昭阳公主成婚之时,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慕容瑟瑟顿时急了,等到成婚,他还有机会吗?

当即拱手:“既然是女皇钦定的驸马,必是人中龙凤吧?”

“确实是人中龙凤。”对于这一点,武皇丝毫没有怀疑。

“既是人中龙凤,文才武功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