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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碟收了罢。”

自己家中,哪里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芸娘瞥了一眼颇有几分醉意的沈恒安,敛起心神,急忙道:“两位舅母坐着吧,我来收拾就行。”

刘吴氏差儿媳妇同侄媳妇并自己的女儿帮忙,待芸娘收拾洗刷完毕,才发现,她舅舅竟把沈恒安给灌醉了。

刘焕闻和刘焕礼两个人将他扶到一旁的榻上,随口说了句,“还挺沉。”

刘丰年轻哼一声,自斟自饮了一杯。

芸娘倒了茶,端到他近前,“这酒已放凉了,喝了难免伤身,舅舅还是喝杯茶吧。”

“倒还管教起我来。”刘丰年接了茶,问,“这姓沈的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芸娘自是明白舅舅这话的意思,但她只能佯装不知。

“芸丫头,你可莫敷衍我,这小子的心思摆在脸上,你难道看不出来?”外甥女的聪慧,刘丰年早就有所知,见她这样子,何尝不明白,叹了口气,干脆把话说得明白了些。

聂芸娘脸色一红,低下头,道:“我要为娘守孝三年,时日一长,他的心思自然就淡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刘王氏快人快语,“守孝三年耽误的是你自己个儿,你要真想绝了他的念想,就该早日找个人嫁了才是。”

刘延年适时地提起林举人来,刘丰年点头,比起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他自然更希望芸娘能嫁个知根知底的人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看着也放心些。

芸娘摇头,“明湛还小,我不想让他受寄人篱下之苦。”

她这话几个长辈不好反驳,就算人家愿意芸娘带着明湛嫁过去,到底还是不如自己家舒坦的。

“你既然不想嫁人,舅舅自然也不会强逼于你,但这姓沈的小子……”

芸娘笑,“舅舅莫看他在这柿林村落了脚,但数日间能往返京城与此处,可见他绝非寻常人,说不定早就娶妻生子,我与他自不会有什么瓜葛。”

“上回你还同我说,与这沈小子不再来往,这才几日,他就登门入室了,莫不是又诓我?”刘丰年怕这小子花言巧语哄了自己的外甥女,又道:“你也知道他极可能娶妻生子了,可别一时糊涂。”

芸娘低低应了声,才道:“倒不是我非得与他有所往来,这事儿实在三言两语难说清楚。”

她犹豫片刻,还是将牛二柱的事儿说了。

还不待刘丰年发火,一直和蔼可亲的刘吴氏就已经怒不可竭。

“好不要脸的一家子!做出这等腌臜事儿来,竟还好意思腆着脸上我们家的门!”

她行至大槐树前,随意寻了位抽旱烟的中年汉子,问:“大叔,去柿林村吗?”

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宫中薛皇后身边最得用的女官,宫女宦官唤一声云锦姑姑的便是她了。

云锦是宫里头赐下来的名字,她原先姓聂,小字芸娘,是这长河郡青阳县永宁镇人氏。

今岁西戎大旱,水草不丰,牛羊饿死,戎人们入秋进犯大安朝边境,当今圣上弘恩帝派遣承恩侯沈焕为元帅,率领十万大军与西戎苦战数月,终于将戎人赶回了老家,大捷而归。

帝后大喜,大宴群臣,更是赐下恩典,凡是年满二十五的宫人,自愿出宫者皆可经由内侍省登记造册后,由吏部发放路引,自谋生路。

聂芸娘在宫里当了十年差,原以为自己会老死宫中,没想到有生之年竟会有这样一个出宫的机会,喜不自胜,她与那普通宫人不同,所以特意去皇后面前求了恩典,皇后怜她离家多年,特准她出宫颐养爹娘,还赐下一笔银钱与她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