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联邦oga星系上。
这是一颗离光源星异常接近的星球。烈日毫无顾忌地洒在已经烤得焦烫的草坪上,广场上的人体方阵却像是出自一位有强迫症的上帝之手,横纵竖直无一不是经过精确计算。穿着军校校服的学生们纹丝不动地直视着前方,纪律严明神情严肃。
演习赛恰逢首都军大校庆。向来雷厉风行做事毫不拖沓的校方干脆将两件事情合二为一,在演习赛上进行校庆的庆祝。而对于首都军大这所出过不少伟人的学院,联邦政府自然是不会太过吝啬的。于是,这一年在军大上学的学生们倒是有几分幸运:他们能得见前任联邦总统杜特先生亲自为周年校庆致词。
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哨兵。毫无疑问,他拥有优秀哨兵特有的人格魅力和属于领导人独有的强大气场。然而岁月和操劳却没有饶过他,在他银白的发丝上留下了痕迹。
所幸这位总统先生长得足够赏心悦目,即使是发色也成了饱经风霜的成熟和潇洒,使得台下的女性和一部分男性们颇为心不在焉。
“杜特总统还没有找到向导吗?”
颜安神色不变地站在原地,左左右右都是方阵中的人,距离他最近的起码都有一米的距离。而他却能听到队伍最后某位导师的窃窃私语:“听说他已经五十五了。”
“谁知道……白塔难道没有给他找到适合的向导吗?”他旁边的另一位导师回答道:“我记得他只是个s级哨兵,理论上并不难找?”
“嘘——”又一个声音响起:“别说了。”
颜安斜着的视线随着话题飞快的结束而重新回到演讲台上。
没有向导的哨兵活不过六十五岁,而人类目前的寿命普遍可以维持在一百五十岁左右。
不到一半的寿命,也不怪那些讨厌哨兵的普通人们喊他们“短命鬼”。
对于郭淳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大脑作为一种人体器官,在运作的过程中会自然而然地过滤掉一部分它们认为不重要的信息。就好比刚才,台上的总统先生是如何如何地慷慨激昂又感慨万千地表达对母校的感恩之情时,站在颜安旁边看上去快要睡着的郭淳显然就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而哨兵则不一样。
这种突然接受转变的异能者拥有更强大的脑神经。也因此,他们可以在同一时间接收到比普通人更多的视觉、听觉、嗅觉和触觉信息。然而脑容量不变的结果,则意味着这些人类更容易因为超负荷而精神崩溃。在第一代哨兵出现后不久,就爆发了历史上著名的斯德哥尔摩集体狂躁事件。
那次事件最终的结果就是联邦现在的死对头……教国的建立和壮大。
只有向导可以舒缓哨兵们大脑内负荷过重的脑神经。而没有向导的哨兵……
颜安抬起头看了一眼台上的杜特总统。
就会像这位一样,头发过早地花白。
毫无疑问是狂躁致死的前兆。
颜安忍不住挺了挺腰。虽然挺可惜的,不过联邦历史上如此结局的哨兵总统可不占少数。他也没必要上赶着跑去为可怜的总统操心他的终身大事,即使他身为一个向导。
至于秦轩……
颜安不由自主地甩甩头。
都是意外,是意外。
以后就不会有了。
作为演习赛奖励用的赤壁号星战是前总统特意借调来的,因此他的发言再缓慢无聊,底下的年轻人们大多都还是跃跃欲试地想立刻在之后的过程中大展身手,毫无倦意。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拉了一下胸口有些发紧的领带,十分欣慰地看着底下的学生们,在讲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舒舒服服地摆着轻微隆起的啤酒肚,重新落座。
“我也这么年轻过呢,”杜特心有所感,眯着眼睛对坐在旁边的人说道:“当年第一次登上中途岛号的时候,我跟他们一样大。”
“你在暗示什么?”一旁戴着眼镜的军官如此说道:“如果想伤风悲秋的话,我还是建议您尽快找一位善解人意的向导。”
“我可不抱希望了,司锦。”杜特笑道,眼角的皱纹看上去让这个成熟的男人多添了几分魅力,即使是银白的发丝也无法掩盖眼里的温柔:“哪怕你现在原地变身成向导,我也活不了几年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正值壮年的赤壁号舰长低下头:“我感到很抱歉。”
“这又不是你的错。”杜特的笑容了多了几分无奈:“说起来,这一批学生里还有一个3s级精神力的孩子。”
“哦?”司锦有些意外地回过头,象征性地扫了身后的学生们一眼,随后又坐回原位道:“是谁?”
“在那边,叫秦轩,是秦哲辉的儿子。”杜特坐得十分随意,他把手肘架在扶手上,伸出食指和中指,指向自己身后第二排的一处:“就那个,笑得特别欠扁的那个。”
“秦哲辉?”司锦皱起眉道:“那个因为前一天看了热血漫画导致在局势极其恶劣的情况下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