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昔人已去真相难追(1 / 2)

“师哥!”

是那双神采飞扬的眸。

“师哥。”

是那张涂着殷红口脂的唇。

“师哥……”

是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少爷!少爷!该到读书的时辰了!”

用上好梨花木做成的门被拍得震天响,温律从床上猛地坐起,他想用手撑起自己,却发现它们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他将双手抬到空中,发现它们还在微微地颤,于是他只能弯下腰去,捂着脸长叹一口气。

怎么又做了这个梦。

他理了理思绪后才道: “我知道,待会儿会和父亲母亲请安的。”

一别数日,夜夜梦魇,温律的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书中排列整齐的字句尽数成了些看不懂的符文,它们密密麻麻地萦绕在温律眼前,惹得他心烦意乱,更遑论什么学业。

陈古楠身上那瘦弱的脊骨仿佛就在他的眼前,它一下一下地弯,一点一点地断。

“…真是他吗?”

温律忽得想起了自己当日脱口而出的一句“祸害”,只觉得脊背发凉。

当时陈古楠看他的眼神,如今还刻在他的心里。

之前佛像被摔、经书被毁,他又无端发疯,与同门起争执,差点酿成大错,那时他们都只以为是什么心魔癔症,可这几日,梦魇数次在他眼前呈现那日的景象,他回想着,陈古楠指尖的那一点未散尽的黑气,哪里像是正统的佛家功夫。

小师妹一事,定有蹊跷。

浑浑噩噩数日,温律终于在梦魇无尽的折磨和悔恨中瞥见点旁人不甚清楚的部分,他感觉大脑有些混乱,惊骇地站起身来。

“告诉老爷夫人,我今日有事!便不去请安了!”

温律披上了一件随手翻来的外衣,三两步走出门外,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慌忙间赶回去,急匆匆提起笔便要写,怎料,刚一句“昭叔”还没写完,他便愣了愣,随后自嘲一笑,重新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小师妹已经没了,修书一封,也不过为他们平添几分恼意罢了。

“酒肆…赌场…”

温律褪去了凌云寺的那身蓝衣,除夕过完,温府便为他添了新衣,他此时一身白袍,俨然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

只是这时他也顾不得什么,只记得先前数次瞧见陈古楠和那些朋友们进出这些地方,便也不顾什么礼法,就这么顶着满身的贵气和生涩走了进去,前脚刚跨进去,后脚又被人拽着袖子拦下。

“别走啊公子,玩两把吧。”

“就是啊,我观公子面相,不像个缺银子的啊。”

四周的哄笑声响起,温律的一张脸上也不由染上了几分薄红,他克己复礼惯了,自是不擅长应付如此场面的。

“我不是来玩的,我只想问问,你们见没见过这人。”他垂下眸子,双手不自然的握拳,显然是有些紧张:“前段时间,应该有位穿着红衣的少年来过这里,十七八岁左右的模样。”

已经问了那么多地方,只能来他和那些狐朋狗友常来的地方转转,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能得到他的线索。

那人听到是打听事的,神色有些不耐,但他盯着温律看了半晌后,忽的又笑了起来。

“小公子。”那人一边摸着下巴一边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黏腻,他紧紧盯着温律的脸和钱袋,忽得露了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笑,“你不玩两局,空口白牙地在我们这地方套情报,可不合规矩啊。”

温律的一双手捏得更紧了,连指甲边缘都露出了几分白,但面上却是笑着的,他和善地抓起了钱袋,将它们放到桌上,随后轻轻开了口。

“那便玩上两把。”

比大小,猜单双,鱼虾蟹。

温律虽看不出其中门道,却也知道,自己这钱袋子若不赔在这儿,怕是走不出去,便也配合着输了钱财,接着又和和气气地再次开口。

“在下这里实在没有银子了,还望公子能告知在下那几人的行踪。”

“谁说没有了?” 那人忽得一笑,眼神向下一勾,直直望向温律腰间的玉佩,“这不是还有吗?”

欺人太甚。

温律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住,正要解开腰间的玉佩,却见那人再次开口。

“或者,公子的这张脸和身段,便可值百金啊。”

“……”

“……”

对面的哄笑声有些刺耳,温律冷静的把这辈子看过的经文礼书都想了一遍。

他这下算是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市井流氓,一下被气笑,正要翻脸时,却猛然瞧见了鹦鹉几人的身影,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成想真在这地方碰见了他们,当下也顾不上银两,忙追出去,看他们吊儿郎当地走着。

这几位看着不是个省油的灯,没成想竟也真有几分功夫,也不见他们喊累,只见他们正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