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黑风高夜,陈古楠三人垂头丧气回房舍的动作如同做贼。
接下责罚的当晚他们便去了藏经阁借用罚写的经文,凌云寺虽有宵禁,但也会有特例。
比方说……陈古楠这类。
三人在内顾不得挑挑拣拣,法师指明了左侧的书架,那便说明那一整架都需要抄写。
不过左侧书架是新搭建的,上面并未摆放多少经文,温律大致算了算,四五十本左右,虽说每本都有一节拇指那般厚,但他们仨都是抄写能手,所谓熟能生巧,这些经文花些时间应该能赶上。
再不济还能喊上小猴他们,反正朋友之间都是有福我享,有难同当的。
“慧远法师终于当了一回人啊。”陈古楠感叹道。
温律边拿书边回答:“这些也够我们抄一段时间了。”
巡查的戒律僧见三人正搬着叠起高过头顶的经文缓慢挪动,戒律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小陈你们三个挺用功啊,文考一定能过,看好你们。”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语。
他们互摊经文本不需要如此复杂,只是刚巧碰上返回的慧远法师,突然想起藏经阁这几天修缮新书架,那左侧的经文少得可怜,便又给他们添了些,这让他们有些欲哭无泪。
“我收回之前的话,慧远法师根本不是人!”
戒律僧抬头望了眼天,离鸡鸣声响起还差上半个时辰,于是便为他们分担了些一同搬去了房舍,昭凌云热泪盈眶的道了谢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明日再来,反正假期还余剩十日,不着急。
陈古楠和温律面面相觑,同时拿起笔抄写起来。
天已明亮,鸡鸣响了不知多少声,终于在陈古楠痛苦的哀嚎中停止了打鸣。
“温律,我觉得手不是自己的了。”陈古楠头侧抵在桌面,手耷拉在两侧晃动,满脸生无可恋嘟囔着。
一旁的昭凌云也有样学样:“我也是…。”
昭凌云是在陈古楠抄写的神志不清时来的,她用竹筒装了点清水,他们外出时经常会带一个竹筒做成的水筒,便于装水喝。
另外带了些上回还没吃完的桃花饼,因为放久了的原因,表面有些发软。
但陈古楠丝毫不嫌弃,抓了块就往嘴里塞,再灌了口水后又趴了回去。
“这些东西到底抄写有什么用啊!”
罚写的经文看似不多,但慧远法师添的那些可是厚厚的好几沓。
陈古楠好似想到什么,猛然直起身拍了拍桌:“对了,法师好像没说什么时候要交给他!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急着抄写完。”他脑子瞬间变的灵光,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支楞起来,没了刚才的颓气。
昭凌云一听,毛笔一放马上站起支持。
“说的对!陈古楠你真是个天才!那我们去野炊吧!”
温律从书海里抽身,叹了一口气。
这俩人还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可以偷懒的机会。
……
他刚刚抄写完五本,听着二人正聊去哪玩聊的不亦乐乎。
他将书籍叠放好,起身到里屋准备东西。
“你俩只有在这方面才会变聪明。”他感慨道。
温律肯定是阻止不了这两头倔驴的。
竹筒他们有很多,但最近因为陈古楠的原因出去的次数少上很多,导致竹筒隐隐有些霉斑,温律在干净方面格外讲究,决不会再用的可能。
只能临时制作了。
温律无奈的想。
其他弟子早起已有些时候,或温习课文或对空练拳踢腿,放空思绪的也不少。
半月长假格外难得,但他们仍不肯懈怠半分,毕竟文考在即,再想偷懒也找不到时候。
凌云寺本没有教导孩童识文断字的课室,如今建立也不过是因几个长老时常抽空离寺云游,几乎每次都得带会两三个流浪的孩子,被丢弃的婴儿则会直接带回,稍大一点的,有自我想法的,长老会询问是否同自己走。
曾有人劝诫,但长老总眯起眼摸着胡子笑道:“凌云寺的大部分日常消耗都来自各路前来祭拜的人们,他们时常会来贡献香火,亦或者举办民俗节日,都会与我们一同。
其中不乏同家人走散的,我多收留几个,他们的孩子就多一份活着,远离流浪的希望,多一份与家人相认,相聚的机会。”
可能这就是佛性,怜悯善良是这些人的本性。
那人听了良久都未回过神。
大部分都是些在外流浪的孩子,从小学习的还好,未接受过多他人的恶意与错误的教导,大一点的接受稍显差点,但也不会因此堕落半分。
“温律!你准备好东西了吗”
陈古楠将手里新抄写完一本的经文合拢,仰倒在椅子的椅背上,温律抄写的速度实在太快,他才刚刚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