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天河眉头皱起,他在汽修厂里普遍工作到夜里十一点,回家的路上经常遇见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人,但因为傅天河长得实在人高马大,相当安全。
但很显然,看起来相对比较文弱的陈词,成了醉汉们招猫逗狗的目标。
傅天河知道,如果真动起手来,这四个醉汉就算是体重占据绝对的优势,也没办法在练过的陈词手中讨到好处。
陈词懒得和这群人计较,他后退着绕到傅天河的另一边,直接走上非机动车道,就要和傅天河一起离开。
结果两人走出去五六米,四个醉鬼还在身后歪歪扭扭地跟着,他们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似乎在脑子里编排着陈词和傅天河之间门的故事。
傅天河终于忍无可忍。
他停住脚步,冷冷地望着四个醉鬼,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们是打算直接跟到我家里吗?”
“没啊,我们这是顺、顺路。”醉汉大着舌头回答他,应该是想挥手,结果手里还握着酒瓶,就变成了挥舞酒瓶想要找茬的模样。
身边的陈词瞬间门浑身紧绷,傅天河听到他轻轻吸气的声响,少年做好了应对准备。
“别再跟着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傅天河发起了最终通牒。
“瞎说什——么跟着你们,小孩子家家,哪来的这么大口气。”对方说着就要继续上前。
陈词垂在身边的手握成拳头,但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傅天河。
傅天河向前迈步,以恰到好处的力道和面前的醉汉身体相撞。
醉汉比傅天河要矮,首先碰到的地方是两人的肚子,圆滚滚的啤酒肚成了天然的缓冲区域,让他们之间门的距离不至于贴到无穷近。
没等醉汉有所反应,傅天河就惊慌失措地“哎哟”一声。
他猛地低下头,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发出令人心慌的惨叫: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干嘛要抓我的眼睛!!!”
醉鬼们被他嚎得吓了一跳,脑袋上冒出一连串问号,眼睛?什么眼睛?刚才除了肚皮之外,他根本没碰到这个男生啊
?
“歪,你干嘛?”
最后一个字的疑问尾音还没来得及完全发出来,傅天河就抬起头。
他颤抖着的手,松开了被捂住的右眼。
只见他的右边眼球消失得无影无踪,上眼皮无力地垂着,但没办法完全闭合,和下眼皮之间门留出的狭窄缝隙中,隐约可见肉色的筋肉。
而傅天河的掌心里,一颗苍白的眼球安静躺着,金色瞳孔无力地盯着上方惨淡的夜空。
眼、眼珠子掉下来了?!
醉鬼们呆愣了数秒,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才将信号传递进大脑,迟钝的大脑艰难分析着这一视觉信息所代表的含义。
令人恐惧的沉默过后,他们终于明白了真实情况。
“啊啊啊啊啊啊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明明都没碰到你!”
醉汉慌忙地后退,他本就身形不稳,这下左脚绊到右脚,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整个人四脚朝天地仰面朝上。
他再也顾不得还拿着酒瓶,直接把剩下的那半瓶啤酒扔掉,双手和两腿撑着疯狂后爬: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都没碰到你啊!”
其余三人见状更是连腿都软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身体姿态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做现实版的“人类一败涂地”。
“你确实没有碰我。”傅天河盯着跌倒的醉汉,裂开嘴露出个热情洋溢的笑容,“刚刚我是开玩笑的,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然后他当着对方的面,在无比惊恐的视线中,把眼珠子重新按回眼眶。
金色眼瞳在他的眼眶里以诡异的角度旋转,视觉效果好不吓人。
醉汉两眼一翻,一声不吭地昏死过去。
陈词:“…………”
“啊,怎么晕倒了?”傅天河也吃了一惊,他用手拨了下眼皮,调整义眼片的位置,“我就是想给他个教训,怎么二话不说就晕过去了呢?”
陈词叹了口气。
实际上除了叹息之外,他还有点想笑。
傅天河确实是个鬼才,一言不合就抠眼珠子恐吓别人,正常人能想到这种方法吗?
傅天河从口袋里掏出眼药水的同时,陈词也掏出了他的手机。
他淡定的拨打120,短暂的嘟嘟声响后,接线员的声音很快传来。
“120吧,我们这里有个醉鬼晕倒在路上,如果方便的话请尽快过来,地址是……”
陈词给接线员说完详细信息,挂断电话,傅天河已经滴完了用于滋润眼眶的眼药水。
“你真善良,还帮他报警。”
“醉酒状态下摔倒是很危险的事,还是让医护帮忙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