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光的体力是很强没错,但练习菜单是黛落主导,我只是负责找工具跟陪练而已。”
这份声明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看来把我可爱的妹妹加上怪力属性的罪魁祸首已经呼之欲出。
“不管那些啦,总之源光把我带到这里来进行招魂仪式。”
“那个招魂仪式?”
“就是那个招魂仪式。”
“看来从小把正英叔的作品当睡前读物的成果已经崭露无遗啦。”
源光从小就喜欢鬼片、恐怖片大概是比较熟的人都知道的事。据说她从小时候开始每天睡前都一定要看上一遍僵尸片才肯好好上床睡觉。
对于父母到底是抱着甚么心态不去阻止,反倒在家里放几十盒影带与光碟我到现在一直保持存疑的态度。
“是啊,更不巧的是,我在她招魂的时候刚好醒过来,就……”
“就?”
说到这里我便有些心酸,为什么一个好好归乡还阳,可以在太阳底下大摇大摆的英灵战士会被误认成甚么不死生物,黑暗中的魔鬼呢?
“就被当成吸血鬼啊、僵尸啊,之类的东西,现在三餐只供应生肉跟猪血。”
噗哧。
就在阿真表情还凝固在惊讶状态时,身后的树丛传来一点都不
厚道的声音。
可恶!那个在后面猫着的卷毛一定偷笑了!
可惜我现在没有办法出声抗议,因为眼前的同窗好友也笑了。
“哈哈哈!那是你活该!你想想看小光就剩你一个至亲,如果你有个万一她怎么办?会生气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是没错,但你也知道源光的个性变了很多吧?”
“虽然以前比较野,却也是因为年纪小啊,碰上磨难人多多少少会变得成熟,她不是在这段期间变得温文儒雅吗?”
尽管比起以前源光是变得文静许多,不过对于温文儒雅一词我表示强烈怀疑。分明只是从过去的改变为无血杀人的更高境界,真相与阿真所见相去甚远。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如果当时她也受上一些伤就好了。”
“你怎么这么说呢?她没事你应该庆幸才对啊,如果连她都有事谁来照顾你啊?”
对我的感叹,阿真持反对意见,的确正常来说是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亲人受伤,然而我说出这样的言论,自然也有自身的看法。
“可是啊,你想想。当初我们车从山崖上摔下去,四个人,二死一重伤,但她却是毫发未伤,连破皮都没有,如果你是她本人会怎么想?”
“这个……”
对于我的问题,阿真哑口无言,实际上这就是那样难以启齿的问题。
受伤的人没有错,幸运的人也没有错,但是这样的意外却是不管是谁都难以幸免。
而且比起我这个几乎濒临死亡的受伤者来说,幸运的人说不定才是不幸的一方,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幸运可言。
他人皆伤痕累累,只有自身得以平安,硬要称之为幸运,还不如称之为最惨烈的噩运。
不请自来的独善其身,彷佛夺走了身边重要之人的好运得以苟活,在这种情况下孤独与罪恶感彼此交融,所诞生出的事物无论如何都不会受人欢迎。
明明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无罪的,是受害者,应当有哭诉自身不幸的权力甚至义务。
源光没有哭泣,默默地陪我走过了整整三年的生活,在那样成熟的表现下,一定是潭难以想像,幼稚的暗潮。
现在对于兄长言听计从与依赖也不过是黑感的副产物,令人担忧的外貌。
我的肉体痊愈了,但是源光的心灵却还没有,远远未到开始愈合的程度,对此我却只能无能为力,视而不见地过下去。
稍稍走神了一会,现在我的表情想必如庞贝城的灌浆塑像。而对于我突如其来的深思,阿真并未打断,而是将专注力放到了小烤炉上。
“总之可以在我面前提那件意外,但是不能在源光面前提起,她现在的反应还是挺大的。”
“那总得想个办法,她现在也只有靠你啊。”
“能怎么帮?最重要的是希望与我分开后她也不会失去生活的核心,正常地走下去。”
对于我说的话,阿真以一种
奇怪的表情望了过来。
“你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才故意玩到暴毙吧?”
“怎么可能?那是意外好吗?意外!死得那么廉价可是连我都很懊恼。”
“是吗?那就好,别忘了不只小光,我、乐姊,还有其他关心你的,包含黛落她也……”
对于我的说词阿真以半信半疑的表情,提出真挚的建言。
“我了解,只是有点怀念每天把“巫权紫!你是白痴啊!”挂在嘴边,那个被苏洛教坏的妹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