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的重罪。
异端的重罪?镜子中的房间?有谁会相信这种床边故事?当相信这个故事时,那个脑袋里就装满了异端,我的妻子会因为无从举证而困苦不已。
但苦恼是她的路,我没有必要去牵着她走向歧路,我只管尽一个丈夫的义务,与我的妻子共享一切秘密。
我要开诚布公,我要让妻子知道我毫无隐瞒,我要让暗中的窥伺者知道这就是宣战布告,我要向他们炫耀我的研究成果是如何的惊人,差一步即可巧夺天工。
我的妻子将随着我进到密室中的密室,我要为她展现七位正在成为母亲的女性,那些多是熟悉的面孔,除了她的上一任可能与她不熟识。
她们七人大腹便便,皆像下一刻就要让腹中孩子出生,又有谁能想到这样的状态仅仅只有一月多一些。
更让我佩服自己,这七人怀着的是同一个人。
有人怀了魔女的手,有人怀了魔女的脚,有人怀了魔女的外皮,有人怀了魔女的器官,有人怀了魔女的骨骼,当然还有人怀了魔女的头。
膨胀的子宫泛着红色,就是隔着肚皮也清晰可见其中翻滚之物,那股生命的律动彷佛在预告着,我的作品合而为一的日子近了。
只等借助南方女神拼回丈夫尸身的手艺,将众部缝合,便能够让魔女再次出生,不染一丝凡尘。
借助降灵,就能使魔女从虚幻的神座旁回归,好好在我面前后悔。
命运啊!你还能对我的人生做何种指引?
3.5
我的妻子眉头深锁,我知道她在烦恼甚么。
丈夫的罪孽滔天,却苦无证据,镜中的密室与七人同怀一人,一切皆是无稽之谈,就是见证者自身也感觉到身处于谎言中,若不时常确认,说不定一觉醒来就将那当成梦境。
这时她必定在苦恼的暗廊中徘徊,她先是思考该不该将丈夫送上火刑台,可转头又想到她是妻子,心中十分纠结,因为她发过誓同生共死,彼此爱戴。
可我知道她的苦恼是无用的,背叛注定跟在她的身上,我知道她会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她的信仰在这时候已经变成她的理由,她对自己说这残忍的行为是背弃了主的荣光,接着便能够释怀,可她藏在怀中的是另一个理由。
她以为自己能够忍耐地狱般的日子长达数十年,而后与主同在。
可她错了,她忍不过十年,这里的日子比她想像的要难受,让她恨不得跟随曾受魔女恩惠少女的脚步,只是她的信仰不允许。
她会感到时间过得太慢,让她即使远离她的牧人也要逃离此处,天知道这段时间对她是甚么感觉,一季像一年?一月像一年?还是一日像一年?
其实答案早已被解答,不是每逢枫红如一年,也不是每次涨潮如一年,更不是日升日落如一年,看看她来回在屋中踏出的步伐,那每一步对她来说都是一年。
对我下战帖的朋友将认为机不可失,连忙在她耳边甜言蜜语,那可不是为了使她红杏出墙,对我的朋友而言,是不上台面的东西。
我的朋友的方法非常简单,他要她带上我未发觉消失的东方书籍,交给目不识丁的裁判长,告发我那不容于人间的假罪过。
她又再一次苦恼,即使决心让丈夫被燃烧殆尽,却也不能去背叛自己的信仰,可是需要我再提醒吗?她的背叛早已成为事实,尽管她还没有做。
她在挣扎中对自己的际遇妥协,信仰只剩下空壳子,异端的审判者尚未到来,她便感到头昏目眩摇摇欲坠。
我听见嘶吼的军马在领地之中徘徊,我听见到来的兵士都对我的妻子鼓掌叫好,称赞她的虔诚。
这群人对有钱的英雄早已觊觎多时,恨不得将屋中的砖瓦屋梁搬空,只为了展现他们的势力,充实他们的金银。
我的妻子站在屋外,一脸茫然,我知道她的信仰已经摇摇欲坠。
当她接受着不属于自己的称赞,她作贼心虚,一脸就要哭出来,别人还当她是同情丈夫的遭遇。
我可能会从上往下望,让管家为她送上擦泪的布。
我应该去躲避这些军官,而不让他们见识我的剑锋吗?我的管家会摇摇头,他会有办法处理,我该让他去吗?
我是否有听到声音?让我放手成全他。
3.6
管家像平时一般恭敬,不同的只有抹上在脸上的蓝色颜料,那是菘蓝。
他向我借了服装也借了身份,打算走出门外应付一切。
当他走出这屋子的大门,只会有一个人认得他的真面目,那就是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会上前去,要他招供我的去向,但我的管家不打算这么做。
接着那个女人会逼问他,为何要顶替一个残忍的恶魔。如果是为了钱,他的雇主早已一无所有,为何能狠下心做这些邪恶的勾当?
她会获得她想要的答案,即便这个答案成为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