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雨并没有南方的那般,绵绵不绝,细细密密,北地的雨就和北地的男儿一般,轰轰烈烈,康慨激昂,从不拖泥带水,酣畅淋漓的一场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瞬间就又是艳阳高照!
但是这几天北地却仿佛是有了南方小镇的风光,阴雨连绵不断,时缓时骤,却没个消停的时候。
这样阴沉的天气叫神京城众人的心情也很是阴沉,似乎每个人都十分压抑一般,但是这种压抑却没有影响到贾家的意思。
因为今天是薛家宝姑娘的好日子!于是薛贾两家一并的在一处热热闹闹的,只好似团圆宴!
早便是开始张罗的,故而此时也并不手忙脚乱,早早儿的起了,王熙凤便叫人开始筹办,随后喜滋滋的带着自己的贺仪便笑着去了荣禧堂。
此时荣禧堂内众人也早就坐到了一起笑着说话,贾母坐在正中,一旁今日却坐的不是宝玉,而是宝钗,另一边座位上则是薛姨妈。
王夫人陪着薛姨妈坐着,再一边则是邢夫人,在下面便是几个姑娘并宝玉湘云,薛蟠贾琏却都是不在,估计是自行出去高乐了,倒也没人在意他们。
湘云本是要走的,她都在贾府小住了半个月了,故而早便想辞了老太太回府去了。
只是贾母却给拦了下来,正是老太太觉得人多热闹,本就是喜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便拦了湘云不叫走,湘云想了想也觉得该留下来给宝钗过个生儿,毕竟也算是宝钗的及笄礼。
故而这才留了下来,叫人取了自己旧时做的几色女红刺绣,如今重新给做好,留着做给宝钗的贺仪。
王熙凤一进来先是向众人炫耀了一番自己为宝钗准备的贺仪,宝钗笑着收下之后,王熙凤却又装做心疼的样子,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贾母笑道:“我素来是道你是个大气的,却没料到竟然也有如此小气的时候!又不是与旁人,只与你妹妹,你也心疼?我早先给了你三十两银子却是做甚么了?”
王熙凤闻言连忙“叫冤”道:“天爷!可真真儿是没地儿说理去了!这银子果真叫我觅去了不成?瞧瞧这吃的用的,外面还有个戏班子等着诸位太太小姐们!”
王熙凤笑着道:“果真还要问我银子哪去了?一个老祖宗给孩子们作生日,不拘怎样,谁还敢争,又办什么酒戏,既高兴要热闹,就说不得自己花上几两!”
王熙凤笑着走到宝钗身边扶着她肩膀笑道:“不知可哪儿巴巴的找出这霉烂的二十两银子来作东道,这意思还叫我赔上!果然拿不出来也罢了,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只是掯我们!”
贾母闻言知道她在开玩笑,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和薛姨妈示意看王熙凤耍宝,王熙凤也不怯,笑着上前甩着绣帕指着众人道:“举眼看看,谁不是儿女?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了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那些梯己只留于他,我们如今虽不配使,也别苦了我们!这个够酒的?够戏的?”
贾母笑着对薛姨妈道:“瞧瞧!我不过白话这么两句,竟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么多话等着我!我原也算是会说的,如今也被她顶的说不出话来!”
薛姨妈连忙笑着道:“还是老太太宅心仁厚了,不然她也不敢如此恣意。”说着还要对贾母道谢,贾母连忙笑道:“本就是我张罗为宝丫头办的!这丫头和我的心意,瞧着顺眼,不然二人,我是一两也不肯掏的!”
薛姨妈连忙笑着拉这宝钗道谢,言称被老太太看重原是她的福分,贾母笑着摆了摆手,王熙凤又笑道:“姑妈要谢,也谢谢我,这可都是我帮着操办的!怎么独独谢老祖宗?”
薛姨妈笑着道:“你这孩子,还与你们老太太争功不成?”贾母笑着摆手道:“我可不敢!你去问问,你婆婆也不敢和我犟嘴!独你和璟儿和我邦邦的!倒是你们两个猴儿该凑到一起去!”
王熙凤闻言自是哈哈大笑不止,一旁的薛姨妈道:“说到璟儿,怎么不见他?”贾母笑着道:“他事情多,咱们娘们儿先玩咱们的,等他不知道还要等到多久!”
薛姨妈闻言却是笑道:“还是等等罢,不好人不齐全,到底是个侯爷,合该我们等等他!”
王熙凤闻言满含深意的笑着道:“要是叫二弟知道姨妈这般惦记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抢着给姨妈做儿子!”贾母笑着道:“去!胡说八道!闹我可没事,若是招惹了姨太太,你好儿多着呢!”
王熙凤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后贾母一挥手道:“别在这里胡孱了!吩咐他们先开席!”王熙凤这才笑着应了一声下去了。
贾母便又问宝钗爱听何戏,爱吃何物准备叫王熙凤去置办,宝钗心底知道贾母这样的老人,最喜欢的就是热闹的戏文,爱吃甜烂之食,便都揣度着说了些贾母平日里喜欢的东西,贾母知她有心,不免更加欢悦。
吩咐着王熙凤带人去办了,便邀着众人出去了,只见中间戏台早就搭好,桌上也上了些干果果脯之物,众人互相邀着入了席。
席上贾宝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