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痛叫一声,却正好是崴到了脚,不由得疼得额头上满是冷汗,也顾不上骂贾琏了,平儿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贾琏暗骂晦气,便转过头去要走,谁知他的小厮兴儿却突然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边跑边还喊道:“祸事了!祸事了!二爷!”贾琏刚收拾了王熙凤自觉男性雄风重回巅峰,于是见状沉声道:“干什么!着急忙慌的.....”
兴儿站住脚,一脸惊慌的指着身后道:“前面……前面进了贼人了!”贾琏闻言惊怒道:“你胡说甚么?府里怎么会进贼人?光天化日的……”贾琏话尚未说完,便见前面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便传出了厮杀和尖叫的声音。
贾琏不由得瞬间脸色苍白,浑身僵硬的站在当场,兴儿连忙上前道:“二爷,您看......”贾琏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兴儿痛叫一声,贾琏大惊道:“我看个屁!还不快跑!”兴儿捂着脸连连点头,身后王熙凤倒在地上此时也惊恐的看到了前面的场景,不由得越发的瘫软,眼看着贾琏要走连忙叫道:“琏儿!”
贾琏呆住了,回头看了王熙凤一眼,犹豫了半晌,耳听的耳边的厮杀声越来越大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也不敢看王熙凤的眼睛了,便转身大踏步的跑走了。
身后的王熙凤见状瞬间呆住了,随后便是手脚齐用的向前爬去,平儿见状连忙哭着上前要搀扶,王熙凤却甩开她用手扒着门槛看着贾琏头也不回的跑走的背影,惊声尖叫道:“琏儿!”
贾琏却再也没回头的带着兴儿消失在了转角的回廊处,王熙凤不由得瘫软在了地上,头伏在门槛上失声痛哭,平儿也痛哭着大叫了一声:“奶奶!”王熙凤摇着头哭着嘴里喃喃道:“他怎么就这么走了?他怎么忍得下心走的?”
平儿听着心碎,从未见过王熙凤如此模样,不由得扑在王熙凤身上抱着她失声痛哭,主仆二人正自哭泣却听得耳边厮杀声越来越***儿最先回过神来,连忙要搀扶王熙凤道:“奶奶,咱们也快走罢!”王熙凤呆呆的摇着头道:“我活着还有什么趣味……你走罢!”
平儿着急的道:“奶奶,二爷许是去搬救兵去了,你这样等在这里如何使得,外面眼瞅着便要打进来了!”王熙凤又不是傻子,贾琏去搬救兵?上哪里搬?带着自己不行吗?分明就是看到危险跑路了!王熙凤心里凉了半截,原来这就是她的结发丈夫,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能丢下老婆自己跑路!
王熙凤只觉得天都灰暗了,整个人都软弱无力活着似乎都没了趣味,只能摇摇头叹口气道:“事到如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好平儿,只管走你的罢!逃命去罢!不必管我了……”平儿跪在地上摇头哭道:“奶奶说这话就是叫我去死,咱们好歹是一处的,有了奶奶才有我,没了奶奶,连我活着也不知为何了!我来扛着奶奶,等走到了荣禧堂那边就好了,老太太处必是无恙的!”
王熙凤闻言湿了眼眶,摸着平儿的脸笑道:“好平儿!快走罢!不必管我了!你一个弱女子扛着我能走多远?他们眼瞅着就要杀进来了,咱们哪里走得?”说着叹了口气从头上拔下金簪道:“他虽然无情无义,我却不愿做下对不起他的事儿,不然便是死了亦没有面皮!我堂堂正正的一个人,便是死了也该堂堂正正的!你只管走你的罢,只记得往后你得了好儿,别忘了给我逢年过节化些纸钱,就是不辜负了!”
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平儿闻言和她抱到了一处道:“那我也不走!我死活和奶奶一处!”王熙凤哭道:“只管走你的!哪个要用你陪?没了你我倒走的潇洒!自过你自己的日子去便是了!”平儿抱着她摇头哭道:“奶奶不必赶我!没了奶奶,我便是逃出去也不活了!”
王熙凤闻言与平儿抱头痛哭道:“你这个傻丫头!别人都是恨不得见着你好就扑上来等不好了就躲臭狗屎一样躲着,偏你,真是傻子!”平儿摇着头,王熙凤便擦了擦眼泪笑着给平儿擦擦眼泪道:“也好!既然如此,那咱们便也好黄泉路上做个伴儿!你自幼就陪着我,虽是主仆可实际上却比亲姐妹还亲,咱们有头儿有尾,黄泉路上有你,我也算是值了!”
平儿闻言大哭着扑到了王熙凤怀里痛哭,两人就这样抱头痛哭着,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叫道:“前面亮着灯火!”两人闻言都是惊慌了起来,脸色瞬间就惨白如纸,紧接着便有人回道:“那是琏二爷……呸!是贾琏那小子的住处!里面必有钱财宝贝!只管进去拿便是!”
此言一出便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同样有人大叫道:“那贾琏的婆娘我过年时见过一次,还有一个丫鬟,都生的不错!咱们不会撞上大运了罢!”此言一出众人便爆发出了一阵喧哗的笑声,窗外的火把光亮也终于照了进来,直直的照在两张花容失色的惨白俏脸上……
……
贾蔷一瘸一拐的在小巷中奔跑着,他的身上满是油污和酒水,手上也似乎被什么碎片割伤了不时的滴着血,他不时惊恐的回头看一眼,似乎在害怕躲避着什么,即使喘着粗气他也仍旧奋力奔跑着,突然脚下的一个水坑让他身体失去了平衡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