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宰相府。
宰相府与赞国公府相隔三条街的距离。
但这短短三条街的距离,却实老死不相往来的咫尺天涯之距。
从皇宫出来的路上,他的宝贝外孙一直在说李仲道这小贼的好话。
一副被其诗才惊艳,即将转变为迷弟的模样。
对此程蕴只能笑在脸上,苦在心头。
李仲道的身世有大猫腻,在这京师上层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便是不提这隐秘身世,他明面上的身份也是赞国公李青的独子。
天然便是立场对立。
再加上这小贼在此次永安诗会上的一番骚操作,
不断自己扬了名,还给那帮准备被收拾的大老粗解了套,
更直接把原本稳坐钓鱼台的程蕴,拉到了泰康帝的眼皮子底下。
泰康帝为什么今天把他们叫去谈话?
真的是关心吗?
当然不是,这是泰康帝在摆明车马的宣战,他要对他们动手了!
作为曾经一手把这私生子扶上帝位的从龙首功之臣。
程蕴太清楚泰康帝的脾性和手段了。
如果没猜错,李仲道就是他新推出来的过河卒。
小卒过河半个车,泰康帝明显想借李仲道之手搞事情。
如今困扰程蕴的唯一疑惑,便是泰康帝准备从哪里着手。
没让程蕴等太久,心腹管家老福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相爷,打听清楚了。”
“陛下给李仲道的差事,是彻查中平银矿。”
“为此他还特赐了李仲道如朕亲临的金牌,有先斩后奏之权。”
“太子那边对此也动了心思,正紧锣密鼓的网罗人马呢。”
听完这番话,原本坐在太师椅上的程蕴一衬而起。
财权!
泰康帝第一手棋,瞄准的就是最重要的财权。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著名哲学家蒋天养曾经说过。
做大事,要成功。三个条件:第一,钞票。第二,钞票。第三,还是特么的钞票!
有钱好办事,没钱不好使。
人要吃喝拉撒睡,靠画大饼解决不了这些实际问题。
一旦八皇子党被断掉这一重要财源,凝聚力还怎么来?
靠耍嘴皮子吗?
“陛下这次是真下死手了啊。”
程蕴沉声开口,心情十分沉重。
局势的突然恶化,让他心力交瘁。
原本他是想替自己宝贝外孙,扫清最麻烦的赞国公李青后,便冲击太子党的!
可现在棋局被打乱,他反而成了直面第一手火力的倒霉蛋。
这找谁说理去?
“黄元那狗贼审得怎么样了?他交代了自己为什么要反水了吗?谁指使他的?”
程蕴阴狠转头,凝视心腹问道。
黄元的逆天操作,便是八皇子党形式急转直下的最关键点。
这厮当着陛下的面杀人不算,被逮到后还一五一十抖大料。
一副要将作死进行到底的糟心模样。
着实把很多人气得咬牙切齿。
程蕴很怀疑背后有赞国公李青的手笔。
而李仲道这个赞国公世子,则是直接执行人。
否则哪儿那么巧,原来不学无术的纨绔,突然就变成出口成章的天才。
黄元更像跟李仲道配合好了似的。
李仲道一点出他的嫌疑,这厮立马丝滑的俯首认罪。
把程蕴及他的小伙伴们,坑得要死要活。
“没有。我们已经动用了一切手段,黄元也将一切都交代了。”
“他仍咬死了自己是心血来潮,暗杀郭达。背后无人指使。”
老福擦了擦额头的白毛汗,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若是没人指使,没人拉拢,没人威胁,他黄元失心疯了,认下这全家死绝的大罪?!”
“上大刑!继续上大刑!”
程蕴咆哮怒喝,青筋毕露。
“相爷,上不得了。黄元这厮全身已没有一块好肉,再上真得断气。”
“哼,没看出来,这厮还是根硬骨头!”
“那就把他的一双儿女,还有他的父母妻妾,弄到他面前受刑!”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教,也得教会他改口!他必须有幕后指使者!!”
……
宰相府里的谋思,应付完李青的李仲道,当然不知晓。
疲惫回到小院的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自家老娘,叫去了后院。
又是一番鬼扯后,他终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