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黑，黑的让人眼痛。

这里没有一颗星星，黯淡无比。

一个人站在楼顶，她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白衫，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她不会感觉到寒冷一般，任凭风吹过长发在背后扬起。

在她的印象里，他问过这么一句话。

“什么时候最孤独？”

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还能够见到他。

然而现在分离开来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这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盛世烟花为你而绽放，所有人都在欣赏烟花，独我忆你。”

她轻轻的说出这句话，就好像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在冲着自己微笑。

风还在吹着，从四面八方没有方向的吹过来。

那个时候的他是遥不可及的，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迷上了他，也不清楚自己到现在心里还有没有接受他已经离开自己这个事实。

“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抬头看着天，漆黑而又深邃的夜空仿佛是一口大井，能将人的心思吸入其中。

有人过来了，她伸手擦干了眼角的泪转过了身。

石栏的温度让她哆嗦了一下，可是却忍住没有离开。

“统领，夜已经深了，您还是回去吧。”

“回去？回去哪里？”

“回您的房间。”

“我的房间在南水。”她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道：“这里是东沙，这里没有我的房间。”

“可是……”

“明城，你也已经跟了我这么久了，我……”

“能为统领效命是属下的荣幸。”

“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命令。”

“统领请讲，哪怕要属下的命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轻轻的走了过去，发髻上的淡金色步摇随着她每迈出一步都跟着轻轻的摇晃。

他的脸冰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在外面守候着她的原因。

她伸出手来抚上了他的脸，轻声说道：“带上所有的亡灵军，带上所有的人，离开这里。”

“什么！”明城抬起了头，眼中只有不可思议：“您要我自己逃命？！”

“不是你自己，是为了这么多生灵。”

她松开了手走到了石栏边上，看着严阵以待的巅峰骑士团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不应该为这场不必要的战争付出生命。”

“统领，您也是无辜的，不应该……”

“我清楚冰皇为什么会挑起这场战争，也知道他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轻恕属下恕难从命！”

“不服从命令是吗？那更好办了。”

她侧过头来用眼角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我就革了你的职，让亡灵军强行带你离开这里！”

“不，统领，您不能这样！”

“我才是亡灵军的统领，我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

“是，您永远都是亡灵军的统领，也是我心中永远的统领。”

明城深吸了一口气，夜晚冰凉的空气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您还有需要属下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属下，属下立过誓言……”

“知道了，你走吧。”

“属……属下告退。”

他转过了身，铠甲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着，冰冰冷的声音听的人心慢了半拍。

这并不单单是离开，此时一别相见遥遥无期。

晓零儿缓缓的蹲在了地上，背靠着石栏还在忍不住的叹着气。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却是她此时此刻唯一能做到的。

天空下起了雨，虽然不大可是却让温度更低了。

毛毛细雨落在她的头上，沾湿了白

色的长发，晓零儿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深深的无力感从骨髓深处涌现出来，丢失了什么东西似的让她觉得心里好累。

整齐的步伐声从下方传来，她没有回头去看，因为她在害怕自己看到之后会狠不下心。

突然，声音停止了，就听明城说道：“属下明城，永远效忠您，我的统领。”

过了很久也听不见她说话，走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地上已经起了雾，浓稠的像是被打翻的牛奶。

他们消失在这茫茫的雾气中，所有的民众都安静着，哪怕是尚不懂事的小孩子都仿佛能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一般没有一个因为周围的寒冷而哭出声来。

“巅峰骑士团永远效忠您，我的统领。”

“圣骑士军永远跟随您，愿圣光保佑您，我的统领。”

声音变得越来越远以至于最后再也听不到了，这时她才终于回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