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耽误你了,我准备向陛下求求情,让你能和其他仕宦子弟一般留在京中,和他们一样继续走科举或举荐入官。以后你是出仕也好,还是外放为官也好,都需要有学问和为人处世上的历练,秦州不像京中,无论是先生还是人情往来上都比不上京中能让你能上进……”
“我不要上进!你都不问问我!王爷是大笨蛋!”
庄扬波朝着刘祁一头撞了过去。
他越说越是气丧,一口气憋在胸中,将整个小脸都憋的通红,像是下一刻就会晕过去一般。
“王爷快别说了,看把扬波急的!”
田珞在王府和庄扬波朝夕相处,整个王府里的人都疼他犹如自己的弟弟,哪里见得他这个样子,一把将他揽入了怀中,顺着他的背轻拍。
“王爷只是这么说说,这不是和你商量吗?你要不想在京里我们就不在京里,你还跟我们去秦州!”
“田珞!”
刘祁不赞同地看着王妃。
“正因为我将他视同手足,才要考虑他日后的前途。若换了王府里其他的官吏,我可会这样苦心筹划,还去求陛下开恩?我知道你疼他……”
“我谁身边都不待了!我不留在京里,你和我爹我祖父是一样的!我也不去秦州了,我,我,我……”
庄扬波抽泣着,一口气接不上一口气。
“你和他祖父一样,只想着他日后的前程,却不问问他最看重的是不是前程。”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叹息。“你们都用前程来约束他按照你们说的去做,用俗不可耐的名利去糟蹋一颗赤子的热诚之心。”
庄扬波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人说出了他心底最想要说的话,从田珞怀中抬起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树下站着一个手捧果篮的少女,正是之前榕树下跟着薛太妃一起读书的女孩。
“你是……?”
“呃,薛道长还在等着我送果篮呢。”那女子见刘祁夫妻看了过来,有些慌张地用果篮挡住了自己的脸,又小声和庄扬波说道:“你要坚强点,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说明白啊,我先走了!”
说罢,提着果篮慌慌张张就跑。
“什么鬼?”
刘祁一副莫名其妙地表情,又看向庄扬波。
“你祖父要你做什么了?怎么连道观里一个小丫头都知道你受委屈了?”
庄扬波毕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本来就委屈的要命,一听刘祁也不要他了心中更是又气又急,如今被刘祁一问,终是没有憋住,就扒着田珞的肩膀磕磕巴巴地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个明白。
听完庄扬波的话,刘祁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一巴掌拍在庄扬波脑门上,将他从田珞怀里拉了出来。
“现在田珞不是你田大哥啦,不要仗着年纪小一天到晚腻着她,那位置现在是我的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田珞一下子飞红的脸庞,又紧紧将庄扬波抱住,伸手胡乱将他的头发揉乱了,叹息着说:“你这小弟,我怎么感觉收了以后跟养了儿子一样?不,我觉得我以后养儿子都没这么操心。”
庄扬波难过的扁了扁嘴。
“罢罢罢,上辈子欠了你的,你既然那么不想做官,只想跟在我后头,那你就跟吧,只有一条,如果以后你变了心意想离开了,又或者日后陛下要重用你对你宣召,你不可因为我的缘故左右为难。我这人没那么小心眼,我巴不得跟着我的人都飞的高高的,陛下也不是那种会猜疑的人,跟着他和跟着我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不走!”
他话还没说完,庄扬波已经欢呼了一声。
“我要跟王爷还有田大……王妃一起,秦州也是很好的!连我爹都说您以后会是贤王呢,我要堂堂正正地跟您一起回京里!”
“那是,也不看看本王是什么人物……”
刘祁高傲地笑着。
“为相必是良相,为王必是贤王,你的眼光不错,跟着我其实也很有前途,你祖父会知道他是错的。”
他说的如此自大,让田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心中却熨烫一片。
这是她选择的男人,从一开始就未曾让他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