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拍了拍石头山的尘土：“常歌，你也坐吧。”

常歌推脱：“属下不敢。”

周德兴笑道：“我已是一个山野村夫。有什么敢不敢的，坐吧。”

常歌坐到周德兴身边，周德兴指了指自己那一百五十多辆马车：“你心里是不是在骂——嘿，瞧这老不死的东西，真能捞！”

常歌色变：“属下绝没有那样想。”

周德兴哑然失笑：“得了吧。连我自己都是这样想的！呵，这二十多年来，军饷过手我雁过拔毛。打仗缴获我中饱私囊。不知不觉竟积累了这么多的财富。”

常歌没想到周德兴如此直言不讳。

周德兴又道：“常歌，锦衣卫的底档烧掉之前，上面应该记录了不少我搜刮钱财的恶行吧？”

常歌没有撒谎：“是。”

周德兴说出了埋藏心底多年的一句实话：“告诉你吧。如果我不贪，绝活不到今日！”

这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洪武帝是恨贪官，但他以贪腐为理由杀掉的都是文官。对于周德兴这样的开国武将，洪武帝乐得看到他们贪财。

人无缺，不可交。臣无缺，不可留。

这就是洪武帝的帝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