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城,回东南去,顾好你的小家,还有你三哥一家。”
杜尚书轻声道:“你三哥,远没有你精明,碰到事情了,你多提点提点他。”
大家族的行辈,都是堂兄弟之间排。
金陵的杜和,乃是杜谦的亲兄长,也是杜尚书的二儿子。
杜谦,则是杜尚书的小儿子。
杜谦低声道:“爹,且忍气吞声几年,一定忍住。”
“如今这个局势,一定不会长久。”
杜尚书笑着说道:“放宽心,放宽心,你爹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不如你懂忍耐二字?”
杜谦这才点头,思索了一番之后,继续说道:“爹,这几天我想见一见裴器。”
裴器,是裴璜的父亲,也是朝廷的吏部尚书。
杜尚书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问道:“是给你讨官,还是给李云讨官?”
“都讨,都讨。”
杜谦笑着说道:“同时,您回朝廷之后,要想办法替我,递一份奏书给天子。”
杜尚书低声道:“这个节骨眼,给天子递文书不难,但是瞒过他们三人就不太容易了,你说给为父听一听,为父找机会,密奏天子。”
杜谦点了点头,把自己想说给天子的话,说给父亲听了一遍。
也没有什么特别机密的内容,就说一旦朝廷需要,江东数万兵马,一定唯朝廷马首是瞻。
“爹…”
杜谦低声叮嘱道:“一定要跟陛下说到,江东数万兵马这一句。”
“其他话,都不如这一句要紧。”
杜尚书默默点头:“为父记下了。”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我儿想要什么官?”
“金陵府尹。”
一直到现在,杜谦在朝廷里的身份,依旧是越州刺史,不过是以越州刺史的身份,一直在干着金陵府尹的活,甚至是江东观察使的活。
“父亲要让陛下觉得,我虽然迫不得已,在江东任事,但我始终是朝廷这边的,我在江东官位高一些,便能对李使君多一些掣肘。”
“但是这话,又不能明说。”
杜尚书笑了笑:“我儿放心,做官这么多年,为父最擅长的便是这个。”
“那李云的官职,你想给他要什么官?”
“爹。”
杜谦摸了摸下巴,问道:“江东,能设经略使么?”
“以前没有。”
杜尚书背着手,想了想。
“不过现在的朝廷,设什么官职都不奇怪。”
杜谦想了想,又笑着说道:“他的官职,其实有没有都不太要紧,能成则成,不能成拉倒。”
“不甚要紧。”
杜尚书笑着说道:“能给他讨个官,我儿回去也好交差。”
“那倒不会。”
杜谦背着手,轻声说道:“爹您没见过他,他那个人…”
“相当务实。”
…………
正当杜谦在京城替江东谋取发展空间的时候,江东…准确来说应该是江淮,一件大事情,正悄然发生。
金陵城,府衙里,一个一身布衣,看起来与寻常百姓没有任何分别的中年人,站在李云面前,低声道:“使君,江北平卢军,大规模异动。”
李云放下毛笔,抬头看了看这个中年人,问道:“详细说。”
中年人低头道:“是。”
“至少有两三万的平卢军同时动作,正在悄悄包围扬州。”
“根据情报,他们准备,占住大江北岸,截断江南支援江北的途径。”
“刘司正预估,平卢军是想要再一次围住扬州城。”
李云深呼吸了一口气。
看来,平卢军已经吃掉了目前他们能吃掉的所有地盘,现在准备要把李云安在江北的“钉子”给拔除掉了。
这段时间,李云将几乎八成的情报资源,全部投在了江北,以至于他对于江北情况的了解,远胜江南本土。
如今,这些情报资源,似乎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李云,终于耳聪目明,未卜先知了!
李某人放下手中的毛笔,问道:“赵将军怎么说?”
这中年人低头道:“赵将军已经在收缩兵力,将扬州境内各县的兵力,统统收回到扬州城里,并且尽力聚拢粮食,赵将军说…”
“哪怕被围城,他至少可以守半年以上。”
“好。”
李云抚掌笑道:“转告他,不要大意,敌人卷土重来,说不定在扬州城里布置了一些安排。”
这中年人低头道:“属下遵命!”
李云站了起来,继续说道:“再跟他说。”
“若是真的被围城了,一定要坚定守住。”
“我会去救他